“玩多大的?”
“十块起步,上不封顶。”
“来,给我发一副牌,我和你们玩玩。”陆一伟饶有兴趣道。
矿工惊慌失措地寻找李海东的眼神,不知眼前的这位是何方神圣。李海东看出来了,点头道:“傻愣着干嘛,发牌啊,叫陆哥就成!”
陆一伟不嫌矿工脏,挨着坐了下来。从劣质的香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摆开架势准备大干一场。其他睡着的人看到有外人参与进来,个个起身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赤条条地光着身子往前凑,李海东瞪了一眼道:“你也不怕把蛋给吹着,赶紧穿上衣服。”
“哈哈……”李海东一句话,把大家伙的情绪调动起来。
连续玩了好几把,陆一伟都是输,几百元都出去了,一旁的李海东格外认真,看到陆一伟明明有一把是同花,往进丢了一百多最后扔了,急的他指手画脚。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陆一伟把身上的钱都输光了,掏出空荡荡的钱包笑着道:“兄弟们,我可输完了,你们大家伙接着玩。”
一个赢了钱的矿友丢给陆一伟好几百道:“陆哥,给你做本钱,继续耍两把。”
陆一伟摆摆手道:“你们继续吧,我还有点事。”
“那在这里吃点饭吧?”一个矿友热情地道。
陆一伟想了想道:“好啊。”
说着,矿友们把扑克一收拾,跳下床忙活着给陆一伟盛饭去了。
一旁的李海东赶紧道:“陆哥,我已经安排灶上给你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我们过去吃吧。”
陆一伟摇头道:“就在这里吃。”
陆一伟的随和很快赢得了矿友们的信任,对其格外热情。端着一碗满满当当的大肥肉送过来,好客地道:“来,陆哥,饭菜不好,乘热吃。”
南阳人从来不如此吃肉,吃多了会腻,一般都是切成小块炒着吃。盛情难却,陆一伟只好硬着头皮端了过来。
“李矿长,你吃点不?”
李海东连忙摆手道:“我不吃,看着都饱了。”
有了刚才的预热,矿友们和陆一伟渐渐熟悉起来,七嘴八舌地问道:“陆哥,你到底是干嘛的?来矿上找工作来了?”
“瞎说!”一个矿工道:“瞧这穿着戴的,陆哥一看就是大老板,那像我们受苦人命。”
陆一伟只顾低头吃,没有接话茬。
回到李海东办公室,李海东吆喝进来一位长相还算不错的女孩,端着架子道:“小姚,有客人来了,赶紧倒茶,拿我前两天买得铁观音。”
“好嘞!”小姚飞速走了出去。
李海东一脸兴奋地道:“陆哥,怎么样,不错吧?”
“这是?”李海东俨然把他当成了客人,陆一伟倒不在乎这些细微末节的小事。
“这是我专门雇来的,平常就在办公室,接接电话了,打扫打扫卫生啊,反正就是那些杂七杂八的活计,还是个大学生嘞!哈哈。”那一声得意的笑声让陆一伟更加忐忑不安。
“从哪雇来的?”
“她就是半坡村的,前年大学毕业一直在家待业,她家人几次三番要让她女儿到矿上工作,我看模样还不错,就留了下来,一个月开2000元的工资。”
“多少?”陆一伟以为自己听错了,提高语调道。
“两千啊。”
好家伙!一个搞文职的居然挣得比他还多,在南阳县一个临时工的工资也就300元,最高的500元已经算高工资了。如此胡乱花钱,用不了几天就把这个家败光了。
陆一伟从一来就对李海东的工作很不满意,这还没有细谈煤矿上的事,估计更是一团糟。如此管理下去,如何吃得消?他没有多说,问道:“老潘去哪了?”
“我那知道!”李海东好像对老潘有气,道:“人家去哪里从来不告诉我,一天到晚神龙不见尾的,开着车到处乱跑。陆哥,我倒不是说老潘不好,但让一个外人来管理,实在放心不下,你不怕哪天卷着钱跑咯?”
陆一伟怎么不担心,要不然把李海东安插在这里,一方面替自己看场子,一方面监督着潘成军,毕竟他是外地人,如果真跑了,那可真就找不到了。
陆一伟没有接茬,问道:“你每天在干嘛?”
“我啊!”李海东道:“你不是让我负责财务和后勤嘛,每天乱七八糟的事可多了。今天不是这个工人不干了要结账走,就是买这买那,反正就是这些事。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任务保证不折不扣地完成。对了,陆哥,我考虑买一辆越野车,这每天要跑山路,轿车底盘低,出入不是很方便。”
陆一伟疑惑地道:“我刚才开着车进来也没觉得啊。”
见陆一伟没有爽快答应,李海东又抱怨道:“陆哥,我可得说道说道老潘了。真是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专门雇了个司机,每天拉着他到处乱跑,快成了他的专车了,我要出去办点事,还得骑摩托车出去,太不方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该买就买。”
听到此话,李海东兴奋地跳了起来,道:“陆哥,这么说你同意了?”
陆一伟不知老潘那边的情况,道:“这事你和老潘商量着办,确实需要那就买,但咱不必其他煤老板,底子不厚,也没那么多钱,买辆差不多的就行了。”
“好嘞!谢谢了,陆哥!”李海东激动地道,至于陆一伟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到。
陆一伟继续问道:“这个月有营业额吗?你把财务报表拿过来我看看。”
“这……”李海东道:“会计不在,被老潘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