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克明看了看表道:“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开会吧。”
一行人步入会场,会议不长,一个小时后结束。紧接着又转战宾馆,以最高规格迎接娘家人。
陆一伟陪着龚克明坐在正中央,几个副部长由其他常委陪同,正要开饭时,刘占魁突然出现在门口,快步走上前撅着屁股弓着腰握手道:“龚部长,有失远迎,实在抱歉。”
龚克明故意开玩笑地道:“你该不会也是胃疼吧,哈哈。”
刘占魁看了眼陆一伟,低声道:“下去督查安全了,这接二连三的雪遭灾严重,刚从万龙山回来。”
“哦,严重吗?”
“还行,正在全力采取措施。”
“那就好,快坐。”
刘占魁陪着坐到了右边,俩人贴耳火热地聊了起来,倒是把陆一伟凉到了一边。陆一伟腆着脸假装聆听,还不是配合微笑。对于这样的日常,是一个领导必须具备的表演功底。
龚克明突然转身道:“一伟,你刚到龙安,又很年轻,不论在资历还是履历上,相对有所欠缺。占魁是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经验丰富且能力强,所以,在处理一些事情时要多和他请教商量着来,这样既维护了团结,又能把事办好。”
这话明显带有一定的导向性,陆一伟勉强一笑,道:“刘县长一直是我的榜样,有他在我特别放心。”
从友谊宾馆出来,阴沉沉的天居然放晴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久违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到脸上,暖意融融。陆一伟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试图将阳光吸入肺里,让每个毛孔都吸收阳光的柔意。
来之前,他设想过一万种可能,最终结果出乎意料,他走了出来,没有受到任何牵连。间接地说明,郭金柱并没有把从前的事供出来,也不打算拉他下水。一旦提及几年前的20万元,或许他就直接带走了。
他感谢郭金柱的大赦之恩,也在替他捏一把汗。纪检干部撒开网在全省搜罗证据,这一举动释放着某种信号,要把他的案子办成铁案。
辉煌一时,只剩归途。
在惋惜的同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底线,永远的底线。
陆一伟打开手机,给许昌远去了电话。不一会儿,车过来了,临走时,他抬头望了一眼,正好鲁明宏站在窗口,与其微微一笑,挥手道别。他伫立片刻,钻进车快速离去。
“龚部长来了吗?”
“嗯,一个多小时前就到了,目前在最后一个观摩点观摩,这会儿应该前往会议室了。”
“哦,没说什么吧?”
“蒋主任替您请假了,说您胃疼。”
这个理由极其牵强,但没有更好的理由来圆谎。总不能说临时有事离开,还以为故意躲着不见他呢。可事情偏偏凑到一起了,只能这样了。路上,他拨通了潘成军的电话,什么话都没说,只说了安好匆匆挂断。
回到县委大院,观摩车刚好停了下来,龚克明从上面走了下来,陆一伟见状,立马下车快步跑上前,走过去紧紧地握着手道:“龚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喝了点酒,难受了一夜,早上醒来胃疼得打滚,刚刚好了一些,马上赶了过来,实在对不起。”
龚克明挺着大肚子身子往后倾,不大的小眼睛透过眼镜片上下打量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振涛同志已经和我说了,我听后十分担心。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工作归工作,身体归身体,在工作的同时一定要把身体保护好,不能过于拼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