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样,贝七夕成了贝聿铭的同桌。
而很多年以后,当他们相拥着回顾这段纯真无邪的同桌岁月时,总觉得时光对他们还是厚爱的。
那段欢天喜地、灿日碧洋的时光,他们可以一起经历、彼此见证,他看着她笑场,她看着他冷场,就那么在嬉笑怒骂中无忧无虑地走过了。
再看看那些他们曾经恐惧的狂风海啸的威力,其实不过尔尔。
至于岳瓣,后来想起自己为了几块蛋糕,就将贝聿铭同桌的位置拱手让人,便觉得自己愚蠢至极,后悔不迭。
甚至她常常跟贝七夕开玩笑说:“别在我面前秀恩爱。要不是我把前同桌让给你,你能得这般如意郎君?等等,你不会那时候就对贝聿铭动了凡心了吧?下手够快、狠、准呀。”
贝七夕白她一眼,“那时候我才四岁,性别意识都还是模糊的,情根都还没长出来好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换完作为后的一段时间,贝七夕还是很郁闷的。
因为她跟贝聿铭当同桌跟她一个人坐的区别并不大。
本来贝聿铭的个子要比一般人都高挑,所以他的座位在靠后的位置。
贝七夕沾沾自喜地以为坐在后面会大大降低老师的关注度。上课的时候要相对轻松自由一些。
然而不管她上课怎么闹腾,贝聿铭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不会给她。不管她怎么跟他搭话,贝聿铭也都当听不到。
后来,为了防止她上课偷食影响到他,贝聿铭索性把她的零食都没收了,只有在下课的时候才会“施舍”一点给她。
贝七夕极度不服气,“你信不信我把你上课看杂书不好好听讲的事情告诉老师?”
贝聿铭完全不受威胁,“随便。”
然后贝七夕便真的气急败坏、添油加醋地跑去老师办公室打了贝聿铭的“小报告”。
“是呀。”贝七夕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个跳跳糖可好玩了,老师你吃过吗?送你一袋。”贝七夕说着就从桌肚里拿了一袋跳跳糖递给了上课的老师。
老师意识到问题确实不在卜凡身上,伸手示意他坐下了。
“贝七夕!上课不准讲话,也不准吃东西,知道吗?”老师严肃地重申课堂纪律。
贝七夕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噢。”
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老师才让她坐下了。否则贝七夕恐怕第一堂课就要站墙壁了。
但是好不过三秒钟。
没一会儿,贝七夕便又窸窸窣窣地跟卜凡讲上了悄悄话。偏偏她坐在第一排,老师一逮一个准儿。每一次,贝七夕认错都特别积极爽快,但就是屡教不改。
后来卜凡觉得跟贝七夕坐同桌恐怕会影响老师对自己的印象分,主动提出换同桌,于是贝七夕和卜凡的同桌情义只维持了一天就结束了。
然而贝七夕进了小学似乎就解锁了一个新技能,再文静的同学,只要跟贝七夕当了同桌,就会变成触犯课堂纪律的学生。贝七夕总有各种各样的办法把人家带得跟她一块讲话。
一个月过后,贝七夕已经祸害过班上三分之一的同学了。
后来,老师再让贝七夕跟谁当同桌时,对方会直接拒绝。
甚至贝七夕在家长圈子里都混了个耳熟,家长们纷纷关照老师不要安排让贝七夕和自家孩子当同桌,以免影响自家孩子学习。
虽然贝七夕在同桌圈被嫌弃了,无法跟任何人建立塑料同桌的情分,但是在班上她还是挺讨喜的,下了课,大家都挺愿意跟她一起玩。
一是因为贝七夕性格开朗活泼,算是班级里的活动家,总能组织带领大家玩一些新鲜的花样。
二是因为贝七夕慷慨大方,总愿意把零食、玩具跟大家一起分享。
而六七岁都还是贪吃、贪玩的年纪。
所以贝七夕面临一个很尴尬的局面,上课孤立无援,下课众星捧月。
“如果没人愿意跟你当同桌的话,那你只能一个人坐了。”老师也很为难。毕竟贝七夕年纪还小,她怕“受排挤”这件事会对贝七夕造成心理阴影。
所以她准备给贝七夕一个机会,如果她能够找到一位同学愿意跟她当同桌,那贝七夕就不用一个人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