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罪,更不用谢恩,只要改正好,啊。”罗晓明也叮嘱了几句,跟邹莺他们一起告辞出来。
走到外面,邹莺对两名警察说:“警察同志,辛苦你们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两名警察哪好意思吃饭啊,与他们握手告别,说:“今天晚,我们见到了两名好干部,也受到了一次思想品德的教育,谢谢罗市长,谢谢邹局长,我们走了。”
当着两名警察的面,邹莺和罗晓明分别坐进自己的车子,开出医院后朝不同方向开去。开出不远,邹莺给罗晓明打来电话:“罗市长,你刚才的话,还算数吗?”
罗晓明装糊涂:“什么话啊?”邹莺笑骂:“罗市长,你也变坏了。”罗晓明说:“我哪里变坏了?”邹莺柔声说:“你认真点,到底要不要我谢你?”罗晓明说:“要啊,但今晚你也帮了我,对我有恩,我们扯平了,用不着谢了吧?”
邹莺愣了一下,说:“这不是一回事。呃,我想,这二十万元钱,还是要给你,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罗晓明好地问:“为什么不踏实啊?我们互相帮助,不是扯平了吗?”邹莺直率地说:“别贫嘴了,时间还早,我想见你。”罗晓明这才说:“好啊,其实,我也想见你,那你说到哪里方便呢?”邹莺想了想,说:“我想到一个地方,你把车子往郊区开,那里有条人工河,河边有树林带,岸有水泥路。我们开到里面,在车子里坐一会,聊一下,很安全的。”
罗晓明心里好激动,她要车震?天哪,这有多刺激啊,可是天气太冷,这恐怕不行吧?车子开着空调?这行吗?他又不安起来,再说,要是有人跟踪,被人发现怎么办?却经不住邹莺美色和柔声的诱惑,嘴答应着,车子龙头一拐,往郊区方向开去。
一会儿开到邹莺说的那条大河边。这是一条人工河,两岸用石块砌筑,干净,整齐,漂亮,所以也是条景观河。南北两岸都有一条水泥路,虽然狭窄,但一辆车子可以开进去。但不能对面开,所以平时是不通车的。
开到一条钢拱桥边,罗晓明停下车,正要给邹莺打电话。邹莺打过来了:“罗市长,我到了这条钢结构桥的北岸,你到了哪里?”
罗晓明说:“我在南岸。”邹莺说:“你开过这条桥,然后调头,从桥下开堤岸的水泥路,往东开,你跟我的车子,注意后面有没有跟踪的车辆。”
“好的。”罗晓明边开车,边往后看后面有没有车辆。他开过钢结构桥,调头从钢结构桥的北引坡下面开北岸的水泥路,看见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前面,便缓缓开过去。
前面邹莺的车子往前慢慢开去,罗晓明开着车子跟去。往前大约开了三四公里,两辆一红一黑的轿车停在路,不开了。
晚,这里人迹罕至,更无车辆。水泥路的右侧是白亮亮的河面,左侧是黑森森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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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给老人安排病房,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老人安顿进去。安顿好,老人仰天躺在病房,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大家,皱眉轻吟。
邹莺先是到外面买了一篮水果,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录音功能打开,示意罗晓明偷偷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再把两名警察一起叫进去,来到老人床前。
一会儿,护士过来给老人吊水。等护士给老人插好吊针,邹莺才前,把水果蓝放在药物箱,然后弯下腰看着正在吊水的老人,亲切地微笑着,说:“季庆帮,你现在认出我了吗?”
两名警察也弯腰看着他。罗晓明站在床横头,手里拿着手机,形似看着微微信,其实是对着老人进行拍摄。
老人的女儿站在邹莺的边,闭着不言。她见邹莺去交了钱,取了药,还买了一篮水果来,心里有所感动,不再骂骂咧咧,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老人七十多岁年纪,不是那么老态龙钟,神志很是清醒,只是有些瘦削,眼睛也有些浑浊,还不住地闪烁,似乎不敢与人直视,不知道为什么。他听邹莺笑着问他,皱着的眉舒展开,扭动着,喉头也动起来,但没有回答。
邹莺又说:“我是城建局的邹莺,去年春节前,到你家里看望过你,你不记得了?”
季庆帮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声音沙哑地说:“是邹局长,我记得。”
邹莺看了罗晓明一眼,脸的笑容更加甜美,心里却有些紧张。她指了指指罗晓明,说:“季庆帮,他是我一个亲戚。你要给我说实话,他的车子到底有没有碰到你?”
老人闭眼睛,皱缩的脸像波浪一样起伏,扭动。看得出,他的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着。病房里一片寂静,个个都紧张地盯着老人的脸。
老人的女儿惊讶地看着邹莺,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好,有些尴尬地垂下眼皮。
邹莺又柔声说:“做人要讲良心,更要说实话。季庆帮,我知道,你退休前是个优秀的工人,人也实在。”
季庆帮的嘴巴嚅动起来。浑浊的眼珠转动着,转到女儿的脸不动了。他仿佛害怕什么似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女儿鼓励他说:“爸,你实话实说,怕什么啊?说吧,是他碰的,是他碰的,这还能有假?”
季庆帮的眼睛里闪起晶莹的亮光,慢慢地,两颗浑浊的泪珠从里面滚出来。邹莺连忙将脸凑到他面前,轻声问:“季老,你怎么啦?”季庆帮摇摇头,声音低喑地说:“不是,他碰的。”
这五个字虽然低,却在病房显得特别响亮。病房里所有人听着,都轻轻松了一口气。罗晓明揪紧的心更是一下子放松,脸立刻放起亮光。他感激地看了邹莺一眼,再去看终于良心发现的老人,心里涌出一股感动的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