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兴这才连忙从包里拿出那包中华烟,给他们分别发了一支。
“现在要接一个工程不容易。”李敬兴依然有些怀疑地说,“尤其是装潢工程,竞争太激烈了。”
“我是通过我一个当官的亲戚,才拿到这个工程的。”邢总说,“小施,你把图纸和有关的手续,拿给他看一看。”
小施就把邢总办公桌上的一大迭图纸,还有总包合同拿给李敬兴看。
所有的手续应有尽有。李敬兴看得心花怒放,激动地想,装潢工程的利润一般在20到30之间,扣除管理费和税金,百分之十的利润,闭了眼睛也能赚的。
小施见他发呆,问:“李总,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尽管问我哥好了。”
李敬兴想起工程圈子里的那些防不胜防的骗局,还是很谨慎地说:“谈工程,最怕资金不到位。这个工程,资金到位吗?”
邢总说:“全部到位,不带不垫。给你多少钱,你就干多少活。”
李敬兴连续问:“按什么标准结算?下浮吗?你们收多少管理费?”
邢总说:“按江汉2000定额预算,合同暂定三百万,具体按实结算,不下浮。我们嘛,考虑到与小施的关系,就收六个点,不包括税收。”
“管理费不高,这个工程的条件很好。”李敬兴有些迫切地说,“我很感兴趣,邢总,你看,下面怎么操作?”
邢总朝小施看了一眼,沉吟着说:“如果你真对这个工程感兴趣,那就趁热打铁,今晚,我把业主的董事长请出来,你们见个面,拍板定了算了,省得夜长梦多。我定分包方,要征得业主同意的。”
今晚就请客?李敬兴心头一跳,这太突然了,也有些不放心,就以商量的口气说:“今晚,我没有准备,再约时间吧。对了,什么时候,去看一下工地?”
小施在一旁给邢总使眼色。邢总站起来,拉小施到外面去嘀嘀咕咕的,不知商量什么事情,有些神秘。
不一会,小施走进来,把李敬兴拉到一旁,悄悄说:“刚才邢总跟我说,他对你的印像不错,决定把这个工程分包给你做。你看这样行不行?明天下去,我们带你去看现场。然后,你请邢总和业主的董事长总经理他们吃顿饭。吃好饭,我就让他们把图纸交给你,你搞个预算,过两天,我让他们跟你把分包合同订了,然后给你打进场款。你拿到进场款,就安排人员进场开工。”
李敬兴听得热乎乎的,没多想就爽快地说:“行,明天我用车来接你们,看完现场,一起吃个便饭。到订合同那天,我再安排邢总他们玩一玩。”
“不要来接了,我们直接到工地那边碰头吧。”小施说,“你把地址记一下。”
李敬兴抄下地址,就跟邢总告辞。小施说:“我送送你。”
李敬兴不让送,小施非要送。一路上,小施又说个不停,异常热情。他带着他拐来拐去,拐上友谊路,李敬兴坚持不让他送。
于是,小施钻出他的车子,与他扬手告别后,就转身往回走。
李敬兴沿来的路线往回开去。没想到,他刚调头往西开,小施就退回来,拦了一辆出租车,尾随着他的车子,一路跟踪而来。
“对。”李敬兴又警惕地追问,“你姓什么?”
“嗯,那就对了。”对方继续自说自话,“我们肯定是以前在谈工程的时候,见过面的。呃,我这边有个装潢工程,总造价三百多万。我们已经订好总包合同了,现在要分包出去。”
李敬兴心头一喜:“什么条件?”
“没有什么条件。”对方说,“只要你做过装潢工程就行。”
“要不要押金保证惠林前期费用?”李敬兴知道建筑装潢的浆糊圈中,骗局很多,所以非常谨慎。许多建筑老板被骗败的事实和经历,让他对谈工程中的“钱”字,有种谈虎色变的恐惧。
“一分钱也不要,也不要你化多少费用。”对方口气坚决地说,“我们要找做过装潢工程,能够保证质量,人品好的人。你看你,什么时候过来看一看图纸和总包合同吧。”
李敬兴迫切地说:“这三点,我保证没有问题。真的,我可以用人格作担保。“他还有些不放心地问,“这个工程什么时候开工?”
“施工队落实好,就开工。”对方咬住他说,“你最好抓紧一点,有人盯着要做这个工程。我们想再比较一个队伍看看,就确定下来。”
“好好,那我抓紧过来。”李敬兴有些迫不及待地说,“你们的公司在哪里?”
对方说:“在宝山友谊路。你到了那里,打我电话,我出来接你。”
李敬兴爽快地答应:“行,那我下午就过来吧。”
对方探问:“你是开车来,还是乘车来?”
李敬兴知道对方这是在探听他的经济实力,现在,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是接不到工程的。于是,他爽快地说:“当然是开车来了,谈工程,没有车子怎么行?”
对方又问:“你们几个人来?”
李敬兴说:“我下面的项目经理在工地上忙,我一个人过来,先看一看再说。”
对方说:“那就说定了,下午我在办公室里等你。”
挂了电话,李敬兴心里好高兴。这是一个好消息,很可能是真的。在工程圈子里,这种事不是没有,碰运气的。
从办公室里出来,他先找了一家烟草专卖点,买了三包中华烟。然后再开车出去,上高架后,一会儿,就开到了友谊路。从高架上下来,他就打那个人的电话:“你好,我是李敬兴,我已经到了友谊路。”
那人有些兴奋地说:“好,你开到友谊路人民路口,我来接你。”
李敬兴挂了电话,将车子开到人民路口,停在那里等待。过了十多分种,一个矮个子年轻人朝他的车子走来。
“你,就是李敬兴。”矮个子走到他车窗前,眯起三角眼,打量着他问。
“是。”李敬兴也打量着他,“你就是给我打电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