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王都

“有树不能无花,”栖寒枝看向徒弟:“染霜喜欢什么水?”

戚林醉:“……”

戚染霜:“……”

原本俊俏公子徒弟在师父的目光下,飞快变了模样,一袭黑衣长发束起的女子眉眼与戚林醉三分相似,相似的五官上却如她名字似的沾着冰霜:“都行。”

栖寒枝满意的点了点头。

戚林醉委屈的在识海里叹了口气:“没道理,师父这么艳俗的审美,有什么理由嫌弃我?”

戚林醉本体一株赤色金边的红莲,并蒂双株的戚染霜则事染着霜雪似的白。

戚染霜凉凉道:“有没有一种可能。”

戚林醉:“?”

戚染霜:“你没我长得好看。”

戚林醉:“……”

容央见此一幕,忽然想到他似乎听过一个传说。

传说昆仑仙尊谢云敛,高冷得仿佛不沾人情,喜好却截然相反,所居天渺峰一派金堆玉砌花团锦簇的热闹模样。

他朝一旁始终不发一言,但目光紧紧锁在栖寒枝身上的仙尊看了一眼,大概明白了这传说的真相。

他忽然有些不解,连带着这半日的焦躁一起,酿成片刻难得的冲动,传音给栖寒枝:“我有一事不解。”

“嗯?”魔君从袖里乾坤掏出来一兜子灵土,谢云敛自觉帮着往那花盆里填,没换来魔君一个眼神。

“我与魔君相处些时日,自觉有些浅薄了解,您与仙尊既已和离,以魔君的骄傲,为何又主动伸出手呢?”

栖寒枝填土的动作微顿,他有些惊讶于容央这样一个谋定而后动心思比山路还弯的人,竟问出这样越界的话。

他的心情没因为这问题受到一点影响,继续手中的动作,慢腾腾的传音回去:“年轻人。”

不到一百岁的容央:“……”

他有点后悔一问了。

栖寒枝填完土,这才续道:“当然是因为他和离的时候说的都是屁话,本君不愿意受骗了。”

容央:“……”

栖寒枝没回头瞧谢云敛,拍了拍纯金花盆,把表面浮灰扫去。

他当然知道这玩意不好看,但他喜欢。

当年,也不记得具体是那一年,他突发奇想,类似的花盆买了一串,浩浩荡荡摆在天渺峰正殿前,清贵的像是玉做的仙尊什么都没说,便如今日一般,帮他填上了土。

有喜才有悲,无爱不生怖。

就像院子里的梧桐,后山开满的花,给凤凰搭窝的人和凤凰都知道,伤人并非言语,而是旧日之景被狠狠碾碎。

至于如今……

当他神识轻易探入谢云敛识海那一刻,像一块地基铺展开,被碾碎的海市蜃楼般的一百年又沉沉落了下来。

栖寒枝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谢云敛已经捏了个涤尘术落在他手上。

魔君自然的都没偏头看一眼,不再和容央传音了,直接开口:“怎么,你这半日失魂落魄不知所踪,是遇见心上人了?”

两人传音旁人虽听不见,但修为相近或高些,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传音”的。

魔君决定大发慈悲,体谅一下前任道侣偶尔的小心眼。

容央沉默:“算是吧,听闻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心中挂念。”

栖寒枝点了点头,把手揣进袖子里,标准的看热闹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