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寒枝:“……”
栖寒枝惊呆了,心说仙尊这般姿态,浑似本君抛弃了他似的。还不待他说什么,便听谢云敛又道:“不过他与弟子的结契之礼定在半年后,届时若有变化,我或许能亲往恭贺。”
魔君品了品,觉得若是没理解错,前任道侣的意思是,想与他复合,其心昭昭。
做梦。
高贵如栖寒枝在心里冷哼一声,只当听不懂,转回头去,压了压不知何时翘起的唇角,指尖在玉简上叩一下,慕庭君消失,眼前又换了个白衣人,此人正端坐着,擦拭手中长剑,同样似是被人呼唤,回过头来,眉眼间似是沾了霜雪,意识到身后这人在做什么,眉头蹙起来,手中长剑锋锐,像是下一刻就会出鞘。
“季晗?他竟也会同意出现在这上面?”栖寒枝说着又叩了一下玉简,墨字浮现。“季晗,云山剑宗三十五代弟子,票选九十九名”,紧接着是一排小字“此留影以三千上品灵石购之,剑修,呵”。
栖寒枝看清这行小字,没忍住大笑出声,一手搭在仙尊剑上,忍不住抬眸问他:“仙尊当年也是个剑修吧?可似这般拮据?”
谢云敛落下的目光里也像是被沾了些快活气,思忖片刻,便也实话实说:“相去不远。”
栖寒枝讶然,他这话只是随口一问,要知道谢云敛在他印象里一向是富裕得很,不提天渺峰上下建筑耗费多少珍惜材料、还有仙尊那奇花异草随手插在床头花瓶里的奢侈习惯,便是这些年两人外出,各大仙市、商阁没少去,谢云敛买东西扔起灵石来,可是眼也不眨。
难道天下剑修尽是一般穷苦,便是阔绰如昆仑也不给剑修发月俸?
栖寒枝委婉的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谢云敛解释道:“月俸并无差别,内门弟子每月百枚上品灵石,长老五百,相较剑宗弟子月俸三十,长老一百五,算是高出许多。”
栖寒枝低头看了看刚被捏出指印的一截木料,粗浅估计了一下,大概值几十个剑宗弟子,继而忍不住思考自己这一百余年吃穿用度,大概是每年都能把剑宗连窝端了的程度。
沉默半晌,忍不住问道:“那你是如何……生财有道的?”
本君的金库主要靠抄家,谢云敛瞧着也不像那等打家劫舍的恶徒啊。
谢云敛目光落在栖寒枝手中那枚玉简上,重复道:“正邪之战后几年,我初识晓风月。”
栖寒枝:“?”
晓风月那抠门玩意,还能慷慨解囊救济谢云敛不成?
“当时有些宗门找他麻烦,我便出手帮忙解决了。”谢云敛顿了顿,续道:“趁机结识。”
趁机二字,颇有深意。
栖寒枝心头忽而一跳,他想起晓风月闲时曾对他说过的一个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个傻子,傻子有个穷奢极欲的心上人。
而傻子是个穷鬼,幸好还算有些实力,四处搜罗天材地宝,不想却遇到奸商,被骗了几次。傻子也没那么傻,选中了新的合作人,便是善良的风月阁主,伺机伺了大半年,终于在某次盛会后帮他解决了个小麻烦。
当时栖寒枝嗤笑,嘲讽晓风月:“我看是你看中人家手里的东西,伺机抢夺货源吧。”
晓风月连连否认:“善良的风月阁主只是不忍见他被奸商蒙蔽罢了。”
“后来呢?”栖寒枝对晓风月的自称颇为不屑,问道:“你这奸商可将人坑得血本无归?”
“好侄儿,你对叔叔怕是有些误会。”晓风月唉唉叹了口气:“后来这人欺负善良的阁主,硬是当了合伙人,刮走不知多少灵石养他那穷奢极欲的心上人,只恨当年一时心软,唉,就当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栖寒枝怀疑这便宜叔叔是在编鬼话:“还有人能欺负得了你?”
晓风月啧啧两声,摇摇头,手中折扇合拢,敲了一下魔君尊贵的脑袋:“傻子。”
那久远的一敲像在此时方才落在他心尖,迟钝的敲出些莫名滋味。
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粗长哦(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