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张正神功有成,整日想着如何更进一步,每日都是愁眉苦脸,魂不守舍。
毕竟任何人只要一旦进入了修炼这一途,很容易就会上瘾,并且越是有成就瘾就越大,这种瘾比赌瘾和五食散的毒瘾更加令人难以忍受。易子箫就在那边,只要放出来便可得到剩余的修炼心法,甚至还可以激活仙根,同时修炼两种不同体系的功法,相互比较印证,了解到更多修炼方面的知识,这是多大的诱惑?
而且张正这么年轻,才十八岁就已经达到了这种成就,成仙可是很有希望。一个年纪轻轻的武痴,如何能忍得住这变强甚至成仙的诱惑?
司徒林看出了张正的心事,知道张正想要更多的修炼法诀,但是司徒林却明白,十万年前骑青牛老道的修炼法早已失传,能寻到一部残篇已经是奇迹,若是再想要更多几乎是不可能,所以便将张正叫了过来假装问道:“小正,你这几天都在想什么?不妨跟爷爷说说!”
张正顿时皱起了眉头,嘟起了嘴,一脸的不高兴道:“修炼法门里记载的功法我都已经练完了,可是却没有更高境界的法门,我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得到更高境界的法门。”
司徒林点了点头,叹气道:“正儿啊,想你初来之时,还是一个毛头孩子,整天为了自己是黑石废体不能修炼而苦恼,后来意外机缘,得到了这上古天外的不世奇功,纵使是废体竟然也修炼到了这般地步,这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是啊,爷爷!”张正听老者说起这六年的经历,不觉历历在目,甚是怅然,唏嘘万分。
司徒林继续道:“如今,你已经是一个大小伙子了,正值大好青春,也习得了这一身了不得的本领,不怕再被人欺负,若是一辈子都窝在这廖无人烟的深谷之中整日面对我这糟老头子,岂不枉费了上天赐予你的大好青春和一身奇遇吗?”
“爷爷,你又要赶我走吗?”
“呵呵,不是爷爷要赶你走,爷爷也十分舍不得你,但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你就不想去外边见见漂亮可爱的黄花大姑娘;就不想去跟你十七叔问个好报个平安?然后就不想回家去看看?”
“爷爷……额……唉……想是想,但是爷爷,我若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我家离这里足有数万里,记得来的时候,到了半路遇到师父和三师叔相救,将马车换成了独角兽拉车,竟然也跑了超过半个月,如今我身无分文,又无钱买马,怕是要走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呵呵……去则去已,无需急着回来,你没来之前,爷爷已然在此间独居了五百年,早已习惯了,你正值人生的黄金岁月,不应该把最宝贵的时光浪费在这荒僻山谷之中,你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篇章。”
张正悲伤,自从父母双亡,自己便独自居住在硕大的宅院里,虽有家仆照顾,但毕竟正处于父母新丧期间,对周围并无所感,加之爷爷张墨日理万机,又时常闭关修炼,根本也是难得一见。
虽然,后来十七叔回来了,但也只是匆匆一日便发生变故,护着他九死一生,一次又一次的从鬼门关逃出,要不是有多番奇遇贵人相助,恐怕此刻早已经是两世为人。
这些年一直陪伴张正,关心张正,教张正武艺的便是眼前这位司徒林爷爷,在张正人生最难熬的时候,陪伴了张正六年,而且授艺之恩,如同再造,等同于亲生父母的养育之恩,这样的感情与羁绊叫张正如何能够割舍?
张正道:“爷爷,我只回家看望过家人便回来陪您,少则半年必然回来。”
司徒林上前,看着已然高过自己半头的大小伙子,轻轻按住张正的肩膀,微笑道:“孩子,爷爷不希望你把人生最美好的十年青春都荒废在这,好男儿志在四方,你万不可因为挂念爷爷而如此婆婆妈妈。你在外边替爷爷走动走动,待十年之后,你若得空,随时可来看望,爷爷定当欢迎,还要听你讲述你在外边闯荡遇到的趣事,今日你便去吧,不用挂念。”
司徒林说着将张正拉到门口,然后甩了甩手,以做送别之状,看的张正心酸无比,不禁流下眼泪。
张正收拾了两身衣物,都是这些年司徒林亲手缝制的粗布麻衣,又带了些早晨烙的大饼,就此拜别,离谷而去。
临走之时,司徒林又有点不放心,叫住张正,拿出贴身的一块铜镜赠予张正,说这是一块护心镜,必要之时可借此保命。
张正正好想留个东西作为念想,便不做推辞,领了护心镜大步而去。
张正如今功力深厚,似这深渊高不可攀,但也凭借深厚内力脚踩云梯飞了上去,连御剑之术都没有用到。
上了山崖,张正看到镇魔崖三字,立明其意,想想当日一时激愤,偏激跳崖的情景不由诸多感慨,自嘲般的笑了笑。
正怅然间,突见远远的山崖之下有青烟冒起,便走下悬崖暗中观察。
却见山崖下立有‘禁地’二字的石碑旁,跪着一男一女正在祭奠,其中一人却是大师兄凌剑,另一个女子并不认识,但却长的花容月貌,甚是美艳,令张正一看之下竟然心生涟漪,移不开视线。
只听凌剑叹了口气,道:“六年了!虽是只有半日的同门之谊,但我身为大师兄没有护你周全,害你跳崖身死,此生都只能报以愧疚,希望你在地下不要怪我!”
女子言道:“师兄也莫要自责,张师弟当日初闻五师叔瘫痪在床成为废人,加之父母早丧不久情绪难以自控,众师兄弟又不明其中缘由,才酿此悲剧,实是天意弄人,不能怪你。”
“师妹,当日我虽是好心前去劝慰张师弟,但终究最后酿成大祸之时,我没有及时阻止,说来说去我身为大师兄都难辞其咎,你就别再安慰我了,张师弟的身世实在可怜,入我门派却遭此劫难,我没照顾好他,终是我失职之罪。”
“师兄……往事已矣,不如就随他去吧,切莫再自责。”
“子怡,纸快烧完了,待会记得清理干净,切莫叫人发现,免得传到五师叔那里,引得他伤心悲痛。”
“嗯,师兄放心便是!”
子怡?张正仔细回想,当日文轩院中确是有一个女弟子,隐约记得众人都唤她怡师妹,莫不是当日帮我说话的那位师姐?
张正远远看着两人,眼光却是紧紧的被甄子怡所吸引,顿时心神摇曳,荡起一丝涟漪。
待两人下山之后,张正独自感叹,没想到竟还有两位师兄姐对我如此厚义,倒叫我当日跳崖之举变的惭愧不已,如今两世为人,我已身怀一身功力,不但进入了修炼一途还有了报仇的底气。说起当日的可笑之举,让众师兄弟妄背罪名这么多年,自责愧疚不说,还害的十七叔伤心欲绝,真是惭愧。
张正莞尔,觉得当日行事过于狭隘,实在是无脸去面对,便打算一路避开众人,只偷偷进入青鸾剑派看望过十七叔便就此离开。
他依着隐约的记忆,胡打乱撞,在青鸾剑派里乱跑,正行走间,突见前方有人争吵,离近一看,竟是凌剑和甄子怡跟一个泼辣女子在争执什么?
那泼辣女子甚是美丽,竟比甄子怡还要美上三分,杏目火辣,柳眉随风,一对眼神凌厉逼人,琼鼻高挺,红唇如珠,像是一颗樱桃一般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只见她怒指凌剑两人,破口大骂:“无耻之极,竟然有脸来祭奠?真是让人恶心。”
凌剑和甄子怡被女子大骂却并不动怒,反而甄子怡却是柔声软语劝道:“师妹,当日之事我们早已当着师父和众师叔的面说的清楚,张师弟他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且当时事发突然,实在是猝不及防,我文轩院一众师兄弟也深感自责。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见我们一次骂我们一次,我知你必是与张师弟共患过生死,感情极深才会如此,但是往事已矣,还请你看在同为青鸾一脉这么多年的份上,摒弃前嫌,原谅我等。”
“摒弃前嫌?怎么摒弃?怎么原谅?我原谅你,他就能活过来吗?亏你竟然说得出口,请你们以后不要来假惺惺祭奠,我怕他在下边会恶心,你们快走,别妨碍我吊唁张正哥哥。”
田莉说着,怒气冲冲抱着冥纸火盆就往禁地方向走去,也不再理会凌剑和甄子怡二人。
二人看着这脾气火爆的师妹也是无可奈何,双双叹气,回山去了。
话说田莉抱着冥纸火盆往禁地吊唁,张正却是躲在暗处瞪直了眼?
当年为躲避韩家的追杀,与田莉共历生死,路上又在马车里相处了十几日,开始的时候田莉因为她爷爷的死还怨过他,对他不理不睬,后来看到他日夜照顾张少卿实在可怜,便软下心来和他一起照顾,此恩此情,一世难忘。
张正看着田莉那怒气冲冲要杀人的样子,想到六年过去了,这丫头还如此维护于他,心头自然是无比的欣慰和感动,可是唯一想不通的是,这丫头的容貌与当年看起来还依然相似,但却为何变得跟仙女一样,如此好看了?
张正这些年独居的太久,除了司徒林几乎没见过其他人,更别说是女人,加之跳崖之时还是个孩童,如今却已经是一个热血男儿,身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见到的第一个女人和第二个女人竟还是如此漂亮的绝色佳人,顿时热血冲头,犯了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