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姜鹤远问。
“约了三家,都在下午。”
姜鹤远道:“这里你不熟,明天我开车陪你。”
尹蔓受宠若惊,只听姜鹤远接着说:“但是有个条件,”他想起那个小流氓,慢条斯理道,“那个招待所,你别住了。”
“可是我……”
“这种旅馆没有安全保障,省钱不是这么省的,”姜鹤远说,“你手头紧的话,我家里有空出来的客房。在你找到合适的房子之前,你可以暂时住在我那里。”
尹蔓踌躇片刻:“姜教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说。”
“我记得你之前,对我印象很差。”尹蔓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从她来到云市起,他对自己的耐心已经大大出乎了预期。
姜鹤远夹菜的手一顿,随即放下筷子,好像很有兴趣的,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
尹蔓不蠢,她在社会上摸爬打滚,早不复当初的懵懂无知,这些年她在酒吧里见了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对男人的劣根性一清二楚。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她难免有所顾虑。
可是他的回答却令她无比窘迫,这要怎么讲,难道说我怀疑你对我有企图?她看着对面的姜鹤远,一脸正气,坦坦荡荡,人家这么对她当然是因为责任感,自己却这样阴暗地揣测别人,也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被衬托得有些丑陋。
况且姜鹤远未必看得上她。
尹蔓越想越尴尬,暗骂自己嘴比脑子快,不晓得刚才在想些什么,大概平时和邵江之流接触得太多,把人都想得那么龌龊。
姜鹤远一本正经地说:“把饭吃完,别想东想西的。”
尹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本来就吃撑了,不得已又刨两口,差点没噎死过去。
吃完饭姜鹤远带着尹蔓回旅馆收拾东西,她终究听从了他的建议,毕竟姜鹤远说的是事实,她缺钱。
一分钱愁死英雄汉。
她没身份证,住这个招待所还加了价,虽然行李才刚打开,老板娘还是收了她一晚的钱,尹蔓肉痛地付了帐,老板娘在他们身上来回打量着,嘀咕道:“你老公啊,玩离家出走呢。”
尹蔓:“……”
还好姜鹤远站在门口,没有听到。
老板娘看看挂钟,呸了口瓜子壳:“这才几个小时就被哄回去了,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