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抓着软乎乎的抱枕,那种不适感渐渐消退。
“那你的猫怎么办?”
秦月张了张口,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张海峰又问她:“你瞧瞧,这倒个车都费老鼻子劲儿了,你住得惯?我们帮你找过个住处吧。”
秦月摇摇头,急切道:“谢谢,但是先不了吧。”
“为什么?”莫不是她嫌富爱贫?
秦月叹了口气:“我的猫是捡来的,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主人。它前天又失踪了,我很想它,所以想再在这住段时间,看它会不会回来。”
张海峰这下也不知该说什么,点点头:“你养猫是真挺上心的。”
到了品牌市场部,张海峰和工作人员交接了文件,便让秦月上二楼试衣服去了,他则呆在一口泡泡茶看看报。
衣服是事先就定好的,刚从模特身上取下来,一丝褶皱都没有,宛如一件艺术品般完美。
秦月一边试穿着一边感叹如今审美是越发有西化趋势了,她虽见识尚未太多,可来到这里以后,上到时尚品牌,下到路边服装店,从模特到款式,几乎都是按照西方的审美来。
若是追求精致,旗袍不美丽吗?
若要大气恢宏,汉服不尊贵吗?
传统服饰一代一代累积,一代一代包容,任其一种都有可以说道之处,奈何如今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秦月把最后一道暗扣扣好,抛了脑中那些浮萍般胡乱生长的念头,走出了试衣间。
按道理会有助理过来帮忙量尺寸理造型。然而奇怪的是这个房间里空无一人。
秦月往镜子里看了看,很满意,接下来等人来的功夫,她便开始欣赏起挂在玻璃柜的其他衣服。
“真好看啊。”秦月在一件中国风苏绣长裙面前停了下来,望着上面的刺绣图案,由衷感叹道。
裙摆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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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不由得转头看向阳台,那箱买给鳕鱼饼的礼物还静静地立在地上。
目光回到屏幕,秦月不甘心地想到,万一它突然又回来了呢?
或许下一秒就能听见熟悉的声音,或许明天清晨醒来就能看见熟悉的小毛球,或许……她心里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谢元仪收到消息,眉梢一挑。
那小胡同交通不便不说,还冬凉夏暖,整个街道也没人管,脏乱差得很。她养的猫看起来娇气得很,在那儿呆的住?
不过转念一想,房子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挺麻烦,她一时间还不知道该给秦月安排什么住处,只是觉得她现在住的环境不太安全就顺口一提。既然她说暂时不想换,那就由着她吧,自己这边也托人规划一下。
谢元仪很快回复了她:“好。后天张海峰会接你去试礼服。”
秦月在家呆了一天,没有出门。不管她是坐是躺,看电视还是四处神游,那道熟悉的身影都没有出现。《宜章皇后》刷了两遍,秦月关了电视,蜷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烟雾蒙蒙,眼前的景象都被虚化了,一切若隐若现,仿佛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伸进伸出地操控着。
她被一根绳索吊起,悬在半空。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脚底传上来的阵阵冰冷。
是地狱吗?
耳边声音低沉而又杂乱。放肆的大笑,女人的哭泣,隆隆的车响一遍一遍,耐心而细致地在耳廓深处碾过。
被缩水了又缩水的记忆,在时光的荒野上肆意生长。
绳索一松,四周的风呼啸而上。整个身体急速下降着,她以为这样便要坠入阿鼻。
一道白光闪过,伸出锋利的爪子往这道黑暗的幕布上生生撕开一道裂口,于是有光束垂下来,将她打捞上去。她急速上升着,同时却有什么东西落了下去。
本能地伸手过去。没能抓回来,却摸了一手冰凉。抬手一看,竟是一大滩血。
湿哒哒黏糊糊的血裹了满手,里面还掺着些许绒毛,有几缕修长的绒毛露在外头,灿灿地发着白光。
逆天改命。
我以我血绘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