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说完这话，抬腿便要走人，季老爷子一见之下，立刻动了怒：“我现在让你留下来，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眼里就只有那个野丫头啊？”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她不是野丫头，她是我老婆！”

季然怒视向季老爷子，朝着她这边投来的手指，是对她最大的肯定。莫念念怔了片刻，她没想到季然会为了她而对季老爷子发火，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这样一来，必然是让老人家下不来台的，虽然她早知道季老爷子不待见她，她也没准备讨好这老爷子。不过他们到底是爷孙俩，关系搞得这么僵，以后还怎么见面啊？

“季然，我们先到外面去等你，你和爷爷慢慢谈，听爷爷的话。”莫念念适时地开口说道。

随后她看了眼方锦，方锦这才回过神来，帮她推着轮椅，一行人很快出了门。房门被关上，屋内只剩下了四人。

除了三个必要在场的人之外，就是季老爷子的贴身随从。他安静的站在一旁，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季老爷子的视线还停留在门口，莫念念离开的方向。就在刚才，他竟然有种错觉，这野丫头也不是这么糟糕，也是有懂事的时候，当然也可以说她很会做人，懂得抓住时机，调解关系。

“您老到底有什么话快说吧，折腾了一整天，我很累了，很想快点回去休息。”季然冷着面容，话里不带温度。

其实他刻意赶走其他人，单单留下他们三个在这里，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了。

“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你想回去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季老爷子看了眼并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季然，脸上的神色自然也好看不了。

“什么条件？”季然淡淡地问。

“怎么说我这次也是因为你才摔下楼梯的，现在这轮椅也不知道要坐多久，你对此是不是应该做出一些补偿？”季老爷子一张脸冷得发青。

闻言，季然颇感意外，原以为他一开口，必定是要为韩冬儿那女人说情的，可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在为自己讨人情。

“想要什么就说吧，只要我能给你的，一定给！”听这老爷子跟个孩子似的问他要人情，季然怎么也说不出不给的话来。

再说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和身家，有什么是给不了他的？

“很好，把那两份协议书拿来。”季老爷子满意地一笑，跟着对身后的贴身随从说道。

又要搞什么协议书啊？就之前那两份还没把他给折腾够吗？现在又要来哪两份啊？季然心下很是狐疑，不过在还没见到所谓的协议书之前，倒也不便发火，万一只是什么无聊的协议呢？

随从上了楼后，很快拿了两份文件下来，季然一看，竟然就是之前那两份协议书，一份要他给韩冬儿免罪，一份要他跟莫念念离婚。

“您老这是什么意思？”季然挑眉看向老爷子，这老爷子又要抽什么疯啊？

刚才不已经把什么误会都解释清楚了吗？莫念念在离开之前还特别嘱咐他，让他听这老爷子的话，算是给这老爷子面子了吧？可他还要拿出这两份协议书来，到底想闹出些什么来啊？

“这两份协议书，我不管你选哪一份，给我任选一份出来签了，也算是给冬儿一个交代。”季老爷子并不看他，只是朝他扬了扬手。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选什么是你的自由，不过你一定要选一份出来，签了字，这才算是有了交代。

“给什么交代啊？她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还想要我给她一个交代？”季然一听这话，心中的怒火就是噌噌直窜。

这老爷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些什么？

“你有什么脸指责冬儿？她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全是因为你！”季老爷子指着季然，愤怒地呵斥道，“冬儿为你付出了多少感情？一直以来我都是亲眼所见，我也是一直把冬儿当做我的孙媳妇来培养，可你倒好，一声不响地就跟那个野丫头结了婚，抛弃了冬儿。”

“你知道这件事情给冬儿带来多大的伤害吗？你如果不知道，就看看你眼下造的孽。冬儿做的那些错事，有哪件不是为了你？她甚至不惜为了你，拿出自己的名誉来陷害你！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她对你的爱，已经都变成恨了！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样的好事啊？”

季老爷子句句铿锵有力，说到后面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疼地拉过韩冬儿的手来。

韩冬儿就势伏在季老爷子的腿上，眼里的泪珠吧嗒吧嗒一颗一颗掉了下去。季老爷子的每句话都戳中了她的心坎深处。

她本以为她伪装得很好，一定不会被发现，可没想到还是被项清当众揭穿了来，害得她颜面扫地。她原想肯定会就此失去季老爷子的疼爱，她会连这个最后的依靠都失去。

但没想到并不是这样的，季老爷子非但没有抛下她不理，反而是想方设法地为她从季然手里讨来人情。而且还这么了解她，把她的心事全都说了出来。

“如果连这都要怪我，那我可真是没什么好说的！”季然耸耸肩，很是无奈地一笑。

“我自问是对得起她了，无论她想在军区发展，还是去警局，我全都应了她的要求，尽量满足她了！可她仍然觉得不知足，仍然要做这种多余的，令人讨厌的事情，就应该准备要承担后果。”

季然说到这里，才算是往她身上放了一个正眼。她这样用尽心机地针对他，让他很失望，也很厌恶。不过他之前为她所做的，绝对能担得上哥哥的身份，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是她自己要恩将仇报，落到这个地步，根本怪不了任何人！

“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因为一点妒忌心，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情。”在季然责问的目光下，韩冬儿顿时泪如雨下。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晚了！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你机会了！”

季然转开目光，不再看她。如果她真是第一次做错事情，看在兄妹一场的份儿上，他一定会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