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犀双颊染上红云,偏开头,“哦,化妆了。”
她平时是素颜的。
底子好,皮肤就算是素颜,也和别人开了美颜一个效果。
不得不说,她天生就得上天宠爱。
齐文定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他这人性子沉闷,慕灵犀常常说他像根木头。
说的次数多了,他越发真的像木头了。
他很无趣。
他自己也知道。
可她却那么活泼。
和他在一起,迟早她会累。
想到这里,齐文定皱起眉。
一直默默观察着他的慕灵犀见状,身体先于意识,行动了。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蹙起的眉间,她踮着脚,呼吸和他相闻。
齐文定低眸,她抬眸,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
他的手也抬起,握上她的腕子。
慕灵犀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一下,只觉得脸上热度斐然。
“灵犀?齐先生?”
身后,景冉疑惑的声音传来。
齐文定急忙松开她,往后退了两步。
慕灵犀眼底一闪而过失落,自嘲一笑,回身看着景冉,“拿来了。”
“哦,拿来了。”景冉走过来。
直觉告诉她,她刚才好像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或者说,破坏了什么。
这铺天盖地的内疚感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想,时间要来不及了。
给慕灵犀弄好头纱,景冉挽着她,和齐文定一起坐电梯下楼。
“一会儿你就低着头就行。”
“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
婚纱是到了教堂再更换,至少在婚纱上面,不会露馅。
海城一共三座教堂,今天温瑾安和苏瓷会在其中一间教堂宣誓举行婚礼。
三座教堂从一周前就全封闭,消息封锁,不到最后,是不知道到底哪座教堂才是温瑾安和苏瓷会去的。
真的不是故作神秘,不过是温瑾安和苏瓷都希望能安安静静的举行婚礼,不想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将要出酒店,慕灵犀突然紧张。
她只要紧张,就会情不自禁的搓手指。
齐文定看见,手臂揽上她的腰。
景冉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退开一段距离。
好吧,她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发现了什么了。
原来,没感觉错啊。
就说这两人,周身气场不同嘛。
“文定?”轻声,慕灵犀眨巴眼睛看他。
齐文定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声说:“不用紧张,我在。”
没有什么比“我在”这两个字更能让她安心的了。
红唇勾起,她“嗯”了一声,“知道了。”
齐文定面无表情,冷峻自持。
但揽着慕灵犀腰的动作堪称温柔至极。
保镖在前面开路,酒店门一开,镁光灯迸射,晃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记者蜂拥而上,瞬间把他们挤在一个圈子里。
慕灵犀皱眉,使劲儿低着头,这一低头,就能看见他的脚。
跟着他的步伐,他们快速往车子移动。
好不容易坐上了车。
呼出一口气,慕灵犀掀开头纱,“太恐怖了。”
齐文定转头看着她,她正以手做扇,在脸颊边呼扇。
额角有汗落下,伸出手,温热的指尖揩去那颗滚落的汗珠。
津城。
八月的天,燥热不堪。
不对。
不是天气,是她,她燥热。
浑身像是被火烤着似的,难受的她忍不住张大嘴呼吸。
突然,冰凉袭来。
慕灵犀迷迷糊糊的半眯起眼睛,隐约看见身上罩着一个人影。
正在跟自己,接吻。
是谁?
这个吻着自己的男人,是谁呢?
感觉,衣服正在离开身体,她轻轻蹙眉,攀上那人的肩膀。
是,自愿的。
自愿的躺在这人身下。
那么,能让她自愿的人,是谁呢?
为什么脑袋晕晕乎乎的,就是想不起?
“灵犀。”
耳边,低沉的男声叫着她的名字。
慕灵犀舔了舔唇,张嘴,“你……”
只说了一个字,余下的话,全部被截断在喉咙里。
男人的吻,不再冰凉,而是热切霸道。
慕灵犀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无边的深渊之中。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慕灵犀悠悠转醒。
酸胀的脑袋,还有酸痛的四肢。
揉着太阳穴,她慢慢坐起身,薄被滑落堆在腰间。
低头查看自己,满身遍布的痕迹看得人脸热。
昨晚,被翻来覆去的折腾,还在情浓之时说了不少胡话。
这时候,她脑海里只有零星的几个片段,却每一个片段都那么迷乱。
疯了。
真的是疯了。
他该怎么看她啊。
懊恼的抓了抓自己头发,慕灵犀后知后觉注意到浴室里传出的水流声。
他在洗澡。
呼出一口气,转头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
探手拿过来,她“咕噜咕噜”把水喝光,干涩的喉咙得到些许缓解。
终究怕面对那人尴尬。
慕灵犀扯过一边的衣服披上,掀开被子下地。
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逃跑,水流声突然停止。
几秒后,浴室门被打开。
“灵犀?”
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健硕的胸膛,蜜色的肌肤。
“你要去哪儿?”
“我,我那个,”慕灵犀结巴了,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个,那个昨晚,昨晚我们……”
“灵犀。”
走上前,男人伸手握住她的肩膀。
慕灵犀忽然就眼底发痒,仰起脸,她咬着唇望进他深邃的眼底。
原来,有的事,有些人,有种心,真的会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完全。
你以为的,你想要的,和你得到的,往往有所不符。
坚持还是放弃,前进还是后退,爱你还是爱他。
不走到那一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心是怎样。
……
海城。
金秋十月,收获季节。
月初,大事莫过于知行总裁温瑾安和风起总裁苏瓷的盛世大婚。
四九城温家大少娶亲,婚礼虽然在海城,可是四九城的上流贵胄,政界名流来得也不少。
谁敢不给温家,温望舒和慕以瞳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