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脸色微微变了变,他从床上站了起来,目光警惕地看向了关着门的卫生间。
滋……
尿尿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人听了后,似乎松了口气,再一次坐到了床上。
卫生间里,黑色背心的男人已被人割了喉,这地方太小了,老吊不敢动作太大,又躲无可躲,只能选择冒险行动:在这个人进门的一瞬间,直接割喉。
这有个弊端,因为门还没有关上,很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但没有其他选择,只能拼速度。
轮速度,老吊不惧任何人,看了眼到在地上的黑背心男人,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听到了外面的人从床上起身的声音。
动静还是有些许,再加上这人进了卫生间后没有再回应任何话,起了嫌疑在所难免。老吊快速地脱下自己的裤子,撒了一泡尿。
滋……
随着尿液撒到马桶里的声音传来,过了几秒钟,老吊听到了那人坐回床上的声音。
随后,老吊快速弯腰,伸出手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那个铁盒,立刻打开铁盒,用手表进行拍摄。
这时,他的耳朵动了动。
一声非常细微的声音传来,那是枪子弹上膛的声音。
门外床上的人无意中看了眼门,发现了门口些许喷射状的血,虽然那人背对着进去的,血大部分都喷到了卫生间的墙壁上,可还是有些许溅到了门外。
那人脸色一变,立刻将子弹上膛,与此同时,他按下了身上的对讲机,轻轻地在对讲机上敲了三下。
隔壁房间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吊的耳朵又动了动,他听到了隔壁房间的门打开的声音,还有一些轻轻地脚步声。
四个人,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随后,老吊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他的眸子动了动,立刻蹲了下来,将手表上刚刚拍摄的东西按下了立刻发送键。
立刻发送完毕后,必须按下销毁键,这个手表上所有的信息便全部消失。
这一切只需要不到十秒钟。
而这十秒钟,足以让外面的人功进来,要了他的命。
老吊抬起头,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分明地,他看到了父亲的脸,微笑着看着他。
咬了咬牙根,死又何惧?!
命,自然没有手表上的证据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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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了,老吊消失在了房间里,仿佛从未来过。
两个颧骨很高,肤色颇黑的人走了进来,个子倒不高,但看上去很是强壮。
“黑桃k怎么还不上来。”一人进来后,径直走到床的位置,一下就躺了下去,似乎很是疲惫。
“估计睡着呢。”另一人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背心的前面有一个骷髅头的装饰,他走到柜子那拉开柜子,里面有个暗格,从暗格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老吊透过细小的门缝往外看去,他躲进了房间的狭小卫生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出小盒子里装了什么。
手表屏幕微微发亮了一秒后,暗了下去,默默地将一切都录了下来。
“头儿说,这几个记者如果有问题的话,再动手,要不然这个节骨眼上,杀错了人,到时候舆论四起,吸引来一群记者来采访,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躺在床上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吸了一口,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他名片如果有问题的话,就得下手。这地方杀个人还是很容易糊弄过去的,哪怕他是个记者,那也是个没有什么作品的记者,不会惹来什么麻烦。”黑色背心的男人从小盒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
老吊看得清清楚楚,他拿着的是子弹。
看上去,似乎是792乘以57毫米的毛i瑟子弹。
“用这个弹,在他采访的时候直接击中,谁查得到?”黑色背心的男人冷笑一声,拿出一些弹放入了自己的口袋。
“东方人不好惹,现在可不是从前了,等黑客博士分析出名片上的指纹情况,再说吧。”躺床上那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他们的反间谍人员很厉害的,上次就反了r国和h国好几个顶尖间谍,国际上闹得沸沸扬扬。”
听到这里,老吊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反间谍人员里,也包括了他,虽然除了组织和国家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没有民众送鲜花,没有掌声。
可老吊知道,父亲在天上看着呢。
老吊还只有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死了,死得很惨,去工地上搬水泥,掉入搅泥仓,虽然第一时间就停了机器,可拖出来的时候下半身都搅碎了。
要是就这么死了,倒也痛快,可惜的是,在医院抢救治疗了半个月,痛不欲生,这才死去。
老吊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就是父亲死的这天,他因为偷盗被发现,被带走也正是这一天。如果按照道上的人分析,说是父亲的重病影响了老吊的发挥,否则不可能被带走。
可对于老吊来说,无论什么原因,老父亲死,自己却不能送终,不能送终就算了,还让父亲在极度担忧和气愤中死去,这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
“不能偷啊,崽啊,你不能……”老父亲说完这句,就晕了过去。
等老吊被带上警察,警笛响起那一刻,父亲闭上了眼睛,带着对儿子深深的失望和担心,与世长辞。这成了老吊永远不会磨灭的记忆,也给了老吊这么多年犯罪最深刻的教训。
出来混,果然是要还的。
这一辈子,身为父亲的他,为了老吊做了父亲能做的,应该做的一切,虽然老吊最后还是走了歪路,可是他尽力了,就这么点能力,完完全全拿出来了。
最终,带着遗憾,失望,更多的是为唯一的独子的担忧离世。
而作为儿子的老吊,这一辈子除了婴幼儿时期带给了父亲快乐,此后长长久久的都是延绵不断的担心,他没有尽力,没有努力,不断地往父亲的脸上抹黑,让他蒙羞。
连死的这一天,也没有放过。
在监狱里的老吊每每想起这一幕,都痛哭流涕,无法原谅自己。他想过很多次,出狱了后杀猪,在村里弄个猪肉摊子,再有时间就县城里弄个猪肉包子摊,好好过日子。
可再怎么着,自己曾经是小偷的身份是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