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位置附近。
“在那。”五个人举起枪,神情淡定。有枪的五个人还打不过没有枪的一个人?
他们快速地靠近。
而老吊则在矮墙处动弹不得。
“宣林,快走!要爆炸了!就在你那个位置!跑!”宣林发过来的信息在老吊的手表上闪动。看来宣林已经找到合适的地方监视了。
随后,他看到了宣林发的另一条信息:枪在你右手边80度的位置!
看来,顾觅清已经到了枪的位置,这条信息之后几秒钟内,她就拿到枪了。
不知道颜九成怎样了。
老吊心想,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只见那五个人快速地靠近。
“一群傻逼,再过来点!过来点!”老吊咧开嘴笑了起来,眼睛通红通红,不是有泪,而是兴奋。不是怕死,而是激动。
老吊从旁边拿起一块搬砖,猛地朝后面丢了过去。
“他没有杀伤性武器。”杀手们冷笑一声,丢砖头暴露了老吊此时手中没有比砖头更厉害的杀伤性武器,这便如同瓮中捉鳖,毫不费力了。
“走!要爆炸了!”宣林的信息再一次疯狂地闪动起来。
老吊看了眼,依旧不动。
“我们这一行,这个动作是赶晦气的,出工的时候一定要赶一赶晦气,遇到危险的时候也要赶一赶晦气。”当年,师傅就这么搓开手心的口水,教小吊。
“吐了口水,就会安全吗?”小吊有模有样地学着,问道。
“那倒也不是。”师傅摇了摇头:“隔壁那麻子,吐了口水,还是从楼顶上摔下来摔死了。”
“那为什么还要吐?”
“哎呦,都这么说嘛,也都这么做的。再说了,吐了口水,也好上路的。”师傅不耐烦了起来,皱着眉头摆出了师傅的威严:“就算死了,黄泉路上没有晦气,不也挺好?”
回过头。
五个人离他只有十米远的距离,也进入了爆炸点的范围内。
此时,已经下午四点了,这里天黑得早,下午四点的太阳就斜到了山的那一边,温柔了许多。温柔的光照在老吊的脸上,古铜色,夹杂了尘土,脏兮兮的。
却透着一股子纯爷们的野性。
荷尔蒙和力量,还有骨子里的毫不畏惧。
如英雄的模样。
老吊咧开嘴笑着,边伸出手吐了口口水在自己的手心,搓开。
“到了黄泉路上,老子……”老吊骂了一句,还想要说点什么,一下被一阵巨大的响声打断了。
“轰!”
炸了。
爆得砖头飞了起来。
同时飞起来的,还有人的肢体。
几名年轻的战地记者不惧生死,刚从车里爬出来就将照相机拿在了手里,立刻进入了拍摄的状态,四周浓烟滚滚,一派混乱。
颜九成转过头看了看,还好记者们都还矫健,从车子里都出来了,有一两个还返回车里拿摄像机等器材,大家并没有把这个爆炸跟刻意为之联系起来。毕竟记者偶尔遇袭大多是赶上冲突,真正敢这么直接炸一整车记者的,实属少见。
突然……
突突突突突……
一阵密集的枪响近在耳畔,震得人心发慌。
“冲突了!冲突了!起冲突了!”
“附近有冲突!”
“难怪有爆炸!快跑!”
一些记者纷纷朝着国际记者站跑了起来,而少数几个勇敢者则毫不犹豫地拿着手中的相机朝着冲突的方向跑去,一时之间,混乱无比。
轰!
只听得一声爆炸声传来。
咚……
颜九成的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砸得他前额一下撞到了墙那,耳鸣得厉害,也不知是被爆炸声弄得耳鸣,还是被砸得耳鸣,整个嗡嗡嗡地,眼睛都花了。
潮呼呼的什么东西砸过来了?
颜九成快速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一看手,一手的血。
中弹了?
他有些懵。
回过头一看,浓烟滚滚之下,模模糊糊看到掉在身后的是一截手臂。甩了甩头,耳鸣得越来越厉害,除了耳朵里的嗡的声音,听不到周遭任何声音,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浓烟。
黑色的浓烟之下,有四处逃散的记者,还涌出来一些难民,偶尔伴随着闪光灯的亮光。
又看了看手上的血,一时弄不清楚是炸飞过来的手臂上的血,还是车爆炸的时候磕到了,顾不得那么多了。得想法子摆脱屋顶那个人。
一群难民从对面的楼房里冲了出来,朝着大巴车的方向跑了过来。
咔咔,几下闪光灯闪了闪,有记者捕捉到了难民逃亡这一幕。颜九成的目光立刻捕捉到了在街道那侧的一名记者,只见他半蹲着,将镜头的方向对准其中一个难民。
“两个帮又打起来了!往西边跑!西边跑!”一位难民似乎是这一群人的领袖,他猫着腰吼道,伸出手指着西边,几十个难民,大的大,小的小,老的老,幼的幼,比起惊慌失措的记者们,难民们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表情木然地猫着腰绕过大巴车,跑向了后面一栋房子。
咔咔,四周闪了几下闪光灯。
颜九成有了主意,用闪光灯闪那个人一下,趁机跑到对面,这浓烟滚滚的,兴许那人看不清,只要跑到对面,就能逃走。
虽然冒险,但没有其他的办法,颜九成一咬牙,从包里拿出相机,按住了开关,将手里的相机一下伸出了墙头。
噗……
相机在他手中炸裂。
他刚按下开关,整个相机就在手中直接炸裂碎了,子弹一下击中了相机,震得他的虎口的血涌了出来。
“妈的!”颜九成骂了句,狠狠地咬着牙根,对方地势的绝对优势,又有武器,用火力将他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如果刚刚他伸出去的不是相机而是头,那可就一枪爆头了。
看了看时间,马上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