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徐若瑾的酒是无可挑剔,完美无缺,是因为大家从未品过这么烈性的酒,又能挑出什么错?
有一个脸色晕红的男人咬了咬牙,冲到伙计面前道:“我觉得这个酒不好。”
尽管他声音很小,却已有百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他看去。
伙计很是恭敬的把他请了过去,“哪里不好?请您提,提出后,便有一两银子的谢礼。”
男子嘶了嘶嘴,轻咳两声,“这个酒太烈了,一口就醉,喝不饱啊!”
“且!”
“骗银子的,真是无耻啊。”
人们的指指点点和辱骂,把男子喷的一脸晦暗,可他又不肯承认自己是为了骗银子,梗着脖子硬气道:
“本来就是嘛,大家喝酒是为了聚一聚,这才一盅就醉了,还谈什么情分了?难道酒一入口桌席就散?”
“强词夺理,那是你酒量不行。”
“滚。”
众人的辱骂,让男子实在没脸再呆,一脑袋扎了人群里去,再也不吭声。
瞧着时辰差不多,禾苗立即吩咐王福出来挂上喜鞭炮,“灵阁”之内也已经摆好了酒案,只等炮竹崩响之后,迎客入内,也算是开业大吉了!
梁霄看过这一幕场面,侧目低头看着徐若瑾,“你这一手玩的够花哨的。”
“还得有四爷您来助阵,否则哪会吸引这么多目光?”徐若瑾笑着寒暄,挽起他的手臂道:“稍后便要迎客进门了,咱们还是先去后面的小窖看看?”
梁霄对她的殷勤倒是很惬意,“我算店老板么?”
“我是老板娘。”徐若瑾拽着他,“走吧,稍后还有好戏呢。”
“灵阁”的开张大喜冲淡了梁家的谣言,美酒迷醉,百姓的口中倒全都在猜度那烈味儿的酒的酿制法子,还有四处相传这样一个酒铺的开张。
袁蕙翎听说了这件事,气的牙根儿痒的不得了。
“徐若瑾啊徐若瑾,你的脸皮倒是够厚的,都被戳疼了脊梁骨,居然还好意思出来开酒铺?”
袁蕙翎忍不了她的耀武扬威,脑子一热,立即吩咐人去了千总府,“告诉我姨母,徐若瑾居然露面开了酒铺子,这虽是在耀武扬威的与她挑衅,但请姨母千万别生气,别跟这种穷破户出身的丫头一般见识……”
禾苗在徐若瑾的面前虽言听计从,但单独做起事来,也是一泼辣干练的能手。
得了吩咐,便当即回去开始找人干活儿,三天的功夫,酒铺子便挂起了即将开张的讯息。
这一个酒铺面积虽不小,装饰简单纯朴,也比不得中林县的奢华酒楼气派,也比不得些许传统字号名声响亮,但却吸引了众人的关注。
因为徐若瑾和梁霄出现了。
这一对夫妻是近来最热门的谈资,原本人们以为梁家人会就此闭门谢客,让话题冷却一番,孰料她们反而出现了?
而且还是出现在一个酒铺里?
都传梁四奶奶酿酒的手艺卓绝,得过许多官家夫人们的赞赏,连姜家的老太爷都特意求过她亲手酿的酒,难道,这个酒铺是梁四奶奶的产业?
可不是有人说过,梁夫人是不允她再酿酒的吗?怎么酒铺子还开起来了呢?
人们的好奇心永远比太阳更加热烈,即便这件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也要竖着耳朵打听个清楚。
于是,“灵阁”这家酒铺所在的街道上,放眼望去,人群熙攘,徐若瑾虽没出面,却吩咐酒铺的伙计拿出一坛酒和一百个酒盅。
酒盅斟满,伙计们便请围观的百姓品酒:
“今儿开张大吉,主子宴请各位宾客免费尝酒,觉得好,您就夸一句,觉得不好,您说出不好的理由,主人赠一两银子作为答谢。”
横指已经摆好的酒盅,伙计笑对众人,“有没有哪位做尝酒的第一人?”
又能免费品酒,说出不好还能得银子,这等新奇的法子已让围观的众人跃跃欲试。
只是还没有第一个站出来的,众人都不愿第一个迈自己的那条腿,只等有人先来,随即便立即跟上。
也有好信儿的笑嚷着问道:
“喂,你们这个酒铺子名字还挺雅致的,是梁四奶奶开的?”
“对啊,要真是梁四奶奶亲手酿的,我马上就第一个站出来。”
嬉笑的喊嚷,让气氛越发的热闹起来。
只是伙计笑而不答,根本不理睬这个问题,只看向越来越多的人们,继续重复刚刚的话:“有哪位来做尝酒的第一人?”
这一幕却是让所有人都惊住了。
越是回避不答,这件事越能勾起人们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