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徐若瑾要关起门来与柳翠私谈。
红杏点点头,带着小可离开,在门口守着不让外人靠近。
“为何要这么做?”
徐若瑾的问题,柳翠心知肚明。
“是我自己作孽,可我向你保证,我绝没有做过愧对老爷的事,那是良心!”柳翠怕徐若瑾误解,当即对天发誓。
徐若瑾拍掉她的手,“我也不认为你会做出那等腌臜事来,可你身为姨娘,能为父亲再生一个子嗣,不应该是你渴求的?你期望的?这样你才能够更受重视,可你为何要用……要用邪手段把他弄没了?若是父亲知道,你可知你的下场?”
“二姑奶奶,您还管婢妾有什么下场吗?你不是一直都厌恶婢妾的吗?”
柳翠满脸苦涩,硬把眼泪吞回去。
“我只厌恶你用心不正,厌恶你总想利用旁人的善心良意,去完成你不应有的欲望。”
徐若瑾看她,“我倒是后悔,当初不该给你出什么主意,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步错,步步错,那都是婢妾自己选的,与您无关。”
柳翠的眼泪没能止住,顺着面颊滑落下来,“可我也想过的更好,我也想对下人颐指气使的呼来喝去,我也想老爷能宠着我,能护着我,我也想整日受人追捧,被人巴结着,可我有什么错?只错在我没孝敬好老天爷,没投个好胎?”
“所以你便利用所有人的贪欲,甚至利用小侄子在父亲面前博爱博同情?”
“那种生活,很有意思吗?”徐若瑾没想到她会这么想。
柳翠不认同,“你不能懂,因为你之前纵使被夫人喝骂,你也是府上的小姐,不是奴婢。”
“我只知道,纵使我吃着咽不下去的饭菜,我也没想利用别人,而是真心待人。”
徐若瑾不愿再追忆这等话题,“你为何要打掉这个孩子?”
柳翠不说话。
“你不想跟父亲去京都?”徐若瑾猜测着。
柳翠点点头,“我不想去。”
“为什么?”
“我伺候够别人了,老爷夫人都去京都,我在这里逍遥自在,过的无比快活,何必要追去京都当奴婢?”柳翠抬头看着她,“这个理由,够了吗?”
有徐若瑾亲自请,岑大夫在其他人家治疗过后,直接奔来了徐府。
看到岑大夫额头冒汗的仓促样,徐若瑾也有些歉意,连忙吩咐春草去倒茶。
“是柳姨娘的身子不适,所以特意请您来给诊一下脉,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徐若瑾分毫没有理睬柳翠,直接与岑大夫商议起病情,“病,总要有个原因,查不出根源怎能痊愈?旁人我信不过,就只能劳烦岑大夫您了。”
岑大夫听出她话中特有之意,点了点头,“一定尽力而为。”
“请。”徐若瑾侧身引请,岑大夫便带着药童进了屋中。
柳翠被吓的攥紧了拳,即便岑大夫进来,她也一直看着徐若瑾,“二姑奶奶,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晰,您这又是何必逼我?”
“你是徐府的姨娘,父亲不在,我有责任为他照料好你,何来逼你一说?”
徐若瑾没有在岑大夫面前遮掩什么,却是让岑大夫恨不能把耳朵堵起来。
只是这个念头也稍纵即逝,他看向眼前的徐若瑾,不由想到去年时,她还只是那个病弱险死的姑娘,连说上一句话都磕磕绊绊,结结巴巴。
而如今?
天壤之别,好似换了个人。
只是岑大夫对此也只是随意一想便罢,做大夫的,已知太多的府邸宅秘,从行医开始,最懂的一件事便是充耳不闻,当聋子。
柳翠仍旧不肯伸出手腕,徐若瑾便一直的盯着她。
“你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你又有什么怕的?不过是诊脉为你瞧病,你至于胆怯成这幅模样?”
徐若瑾一脸冷漠,已经笃定柳翠有问题,否则何必这般遮遮掩掩?更是刻意称病,不与父亲同去京都?
她承认自己有私心,因为齐二曾说过,柳翠与徐子麟私谈,自己生母不是临庄人,那柳翠还知道什么?她又为何会这样说?
所以她得知柳翠没去京都,又称病不出,便想来看一看。
可她之前不过是一句随意的话,却引来柳翠那么大的反应,这便让她格外好奇,而如今再看,她就是有问题。
柳翠缩成一团,显然死也不肯让岑大夫诊脉。
岑大夫颇有为难,“梁四奶奶,您看……”
“红杏。”徐若瑾点了红杏的名字,红杏也是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