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微有犹豫,管事妈妈立即道:
“四奶奶放心,这次若是再出什么纰漏,老奴便提了脑袋来见,不敢再有丁点儿的疏忽了。”
“您也辛苦,”徐若瑾看向烟玉,“给管事妈妈拿壶茶,我先与三姐姐说会儿话。”
“奴婢省得的,四奶奶放心。”
烟玉笑面迎人,嘴巴也甜,徐若瑾把她留下,一是信不过这位管事妈妈,二来,也是不想让她听见自己与芳茹说话。
进了屋,梁芳茹早已经倒好了茶在等着她。
“你呀,单单就插那么几棵小树苗而已,还兴师动众的,亲自跑来监工。”
梁芳茹虽是训,心里也高兴,拿了帕子递给她,“快擦擦汗,如今天气也热了,你的小身板受得了么。”
“受不了也得受,那是之前就在图纸上订好的,哪能信手拈来,随意给去了的?”
徐若瑾对此看法不一,“院子里的布置是精心设计的,我不管她是贪了几两银子还是家中有事给忙忘了,这事儿不能落下,细节上不盯紧了,将来总会出大事。”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快吃口茶吧,脸上的红还没褪下去呢。”
梁芳茹近些时日与徐若瑾没能像以前那么促膝畅谈,其中的原因也是因为凝香。
梁芳茹始终无法忘记,凝香查出有孕时,徐若瑾脸上的伤感。
可她,却真心期望四弟能有个孩子。
只是自己嘴笨,她不知肚子里的话说出来徐若瑾会是怎么想,可想与她再回到之前那么无忧无虑的贴心,好似也不大容易。
其实她心里明白,这不是徐若瑾的问题,根源是她自己。
因为她自己觉得愧对徐若瑾,所以才会张开嘴不知说什么。
徐若瑾对此倒无所谓,絮絮叨叨的说起了涪陵王府亲事的大概日程,梁芳茹的心结也逐渐的落下来。
此时此刻,张纮春正与忠叔在笑叙促谈,并定下明日一早,便与教习嬷嬷一同前往梁府。
忠叔拱手离去,转身迈步的一刹那,两个人的笑容便都落了下来。
出了门,忠叔立即吩咐下人,“立即去找四爷!”
方妈妈对这个人不了解,徐若瑾没有立即声张,还是应该先把这个张纮春到底是什么人搞清楚。
天下姓张的人家太多了,不会京都里所有人都与那个“张家”有关。
心底微有了谱,徐若瑾吩咐顺哥儿道:“四爷还不在家,只能请忠叔出面一趟了,倒不是因他乃礼部的主事,而是为了这门亲事,也不能怠慢了。”
“奴才这就去与忠叔说。”
顺哥儿应下后,便一溜小跑。
徐若瑾拿了拜请的帖子没随意的走动,看了看烟玉,把她召了过来,“礼部的主事叫张纮春,你可听说过?”
烟玉的眼睛微瞠,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位大人是专门负责公侯府邸的公子小姐们婚事的,之前忠勇侯府的大爷成亲,也是他做的主事。”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
徐若瑾直接点明,“他姓张!”
烟玉憨笑着缓解尴尬,直言道:“应不是直系的亲戚,但也沾了亲。”
心底微有缓和,徐若瑾仍没有完全的放下心来。
礼部的主事那么多,不可能都是张家的人,却偏偏是与张家沾了亲的这么一位来梁家,掌芳茹和涪陵王府的亲事,难道真是巧合吗?
巧合属天意,但徐若瑾却不认为这是巧合。
这就是故意的安排,故意的恶心梁家人。
徐若瑾嘴角微翘,看来京都中人,对梁家还真是不放心呢……
“行了,沾亲不沾亲的,归根结底是为了三姐姐的婚事,只要不在这上面做手脚,其余的事能容便容,能忍便忍了。”徐若瑾随意的唠叨,心中却十二分警惕。
这个梁霄居然还不回来,也没个商量的人,她总不能跑去找婆婆吧?
与方妈妈说了两句此事,徐若瑾便去把昨儿安排的活计,亲自盯了一遍。
累的小脸通红,她只打算吃过午饭之后,再去梁芳茹的小院看看。
梁夫人也听说了礼部主事的身份。
“忠叔已经去了?”
梁夫人又抚了抚额鬓的发丝,“不知道派来的这个人,到底是皇上定的,还是礼部单独决议的,呵,终归是看不得人过的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