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昨日三姐姐刚出门子,也正巧问问是否已经彻底离开中林县了。
徐若瑾赶去“福雅苑”时,梁夫人正在拿拜帖抱怨着,“还真是好深的心思,居然说是赶来的路上出了事儿所以耽搁了日程,才来晚了,还说在城外的驿站碰见了涪陵王世子的队伍,幸好没有错过送上陪嫁的大礼,否则就是罪过了,为世子请安耽搁一日,让我不要怪罪。”
“好话全都让他们说了,好人也让他们做了,这是怎么想到呢?!”
梁夫人满脸不屑,更夹杂着满腔气愤,她的身边其实只有烟玉在,梁夫人之所以这般毫无顾忌的怒斥,也是寻常习惯身边有方妈妈在。
如今方妈妈去了徐若瑾那里,梁夫人却仍改不了多年的习惯,说话也肆无忌惮起来。
烟玉恨不能装个聋子听不见才好!
她这些时日跟在梁夫人身边也着实有些头脑发僵,身心疲惫。
在侯府时,跟随着嫣儿小姐,她只听嫣儿小姐的各类布置和筹谋,看她如何在京都的各府夫人小姐中出类拔萃,左右逢迎;
来了中林县,她跟随在四奶奶身边,起初是帮自家小姐盯着四奶奶,可四奶奶却毫无顾忌的用她,让烟玉也着实惊的不敢信。
可时间一久,烟玉才发现,四奶奶根本不是装样子,而是她完全不在意,没有那份心。
而不管再难再累的事情,四奶奶都亲历亲为,更没有抱怨,让所有人都跟随着她的喜乐过的舒适安逸。
可被梁夫人要到“福雅苑”,烟玉便过上了每日耳听抱怨的苦哀日子,好似一天能得咧开嘴角笑一笑的机会都很少,这着实让烟玉心灵很受伤。
没有对比,就没有好赖,若问烟玉发自内心更喜欢哪一种日子,她的脑子里下意识就蹦出了徐若瑾。
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着实的吓一大跳!
烟玉正琢磨着,门外传了丫鬟的声音,“夫人,四奶奶来了!”
徐若瑾一进门,梁夫人便忍不住道:“我不管你守孝不守孝的,三老太爷府上的二夫人来了,你把她快些的应酬走,我实在不想见,多一刻都不想见!”
尽管沐阮嘟嘟囔囔的声音很小,却也被一屋子人都听到了!
可这屋子里全都是女人,唯独只有他一个男人!
于是,四五双眼睛齐齐的瞪向了他,吓的沐阮当即汗毛倒竖,只感觉晚秋之时似寒冬一般冰冷!
“沐少爷,奴婢刚想起一件事来,您好似年纪也不小了,洪老先生怎么没有给您说亲呢?”
红杏半挑着眉,满脸不悦,明摆着是开始找茬了。
沐阮一张脸“通”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儿!
“瞎问什么?那个,我渴了,我去喝水!”沐阮说着话,一阵风似的就冲了出去。
徐若瑾捂嘴咯咯的笑,春草撇撇嘴,漫不经心道:“水杯就摆了面前呢,还说渴了去喝水,说谎都不会。”
“行啦,别逗他,他今年才十六岁,说什么亲?旁日里都跟在洪老大夫身边儿伺候着,接触最多的就是医书和药材,其他的事不沾不懂,否则师父也不会特意的把他派出来跟着我,就是为了让他历练一二。”
徐若瑾从与沐阮接触的第一天就明白为何洪老大夫那么痛快的就答应自己的要求。
沐阮的父母是洪老大夫的至交好友,但在沐阮刚刚生下不到一岁时便父母因故过世,于是洪老大夫才把沐阮养在身边。
对外虽说是关门弟子,其实如同亲子一般对待。
而沐阮从会说话开始,喊的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师父”。
他自幼最大的玩伴就是药,而那些师哥们总觉得他年岁还小,总是给讲各种人生感悟和道理。
其实,人情世故,为人处世的方法,连他们自己都懵懵懂懂,就更别说是为沐阮做启蒙导师,所以沐阮虽然长到了十六岁,只比自己小几个月而已,心思却格外简单,如同一个孩子般单纯。
可洪老大夫也知道,不能护佑他一辈子,总有一天要出去历练,正巧徐若瑾有拜师需求,洪老大夫灵机一动,便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徐若瑾之所以知道这么多,还是岑大夫特意来了一趟,给她讲了关于沐阮的身世来历,并拜托徐若瑾一定要照料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