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立即低头答道:“回皇上,回皇后娘娘话,老奴亲自去瑜郡主府上,见了瑜郡主也见了沐神医,可是……可是这个瑜郡主那边确有要事,所以……所以沐神医暂时无法离开郡主府!”
田公公支吾着,皇后却立刻炸了,声音嘶哑地道:“要事!本宫的身体算不算要事?什么要事比本宫的命更重要?什么叫无法离开郡主府?你怎么连这么点差事都办不好……”
“田公公随朕多年,一向勤勉精干,没请过沐神医来,想必是……想必是瑜郡主那边确有要事。当然啦,这个这个……这一次办事不力也是有的,回去朕自有责罚!”
夜微言含糊着打断了皇后的话,原本也没太指望能从徐若瑾手里把沐神医借过来,田公公又是从夜微言做太子时就跟着的东宫老人,两厢回护自是应有之义。
夜微言这是想岔开话题蒙混过关,至于对田公公自有责罚云云,也不过是托词罢了。
若是皇后当场发作非得要狠狠处罚田公公的话说了出来,那可就又是一番纠缠了。
可是没想到,田公公突然道:“启禀皇上,瑜郡主那边确有要事,此事关系到我大魏未来,皇上安危,朝廷要事……所以老奴特地冒罪赶回,求向皇上单独禀奏。”
要说田公公不愧是皇宫内院头一号大太监,这一堆什么大魏未来、皇上安危、朝廷要事之类的话说得顺溜之极,接话的时间更是掐得极准,连给皇后继续发作的机会都没留。
“啊?如此大事?”
夜微言也是微感诧异,但正好借坡下驴,屏退了左右将田公公带到偏殿,又派人将无关人等远远隔开,这才问起了田公公始末。
“皇上,瑜郡主那边真是出了大事!”
田公公则是一脸凝重之色,将徐若瑾府上云贵人差点出大问题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他本是在宫里混成精的人物,将云贵人如何凶险,徐若瑾和沐阮如何奋力抢救等等又加润色,更显得此行不虚。
夜微言听得也是心惊,毕竟云贵人那边亦是龙种,思忖良久才道:“这……这确是大事,照你这么说,朕还真应该把沐神医留在郡主府以备不测了。”
田公公正色道:“不是应该,是必须啊。您忘了那宫中看不见的手?之前诸多嫔妃俱遭此害,太后和瑜郡主费了多少心血才将云贵人转移到宫外。此时若是轻动,难保不功亏一篑啊皇上!”
夜微言被提起那皇宫中“看不见的手”,也是脸色微变。
毕竟之前的教训太多,明明有嫔妃怀孕,却生生地折腾到皇帝至今无子,此事到现在仍未查明,实在让人担忧。
就说皇后疑神疑鬼,可说多半也是被之前这些发生的事情给吓的。
以太后如此精明之人,都是求了稳妥为上,这才把怀了孕的云贵人送到徐若瑾府上。
田公公极为郑重地道:“皇上,今日此去,老奴也知未必那么容易请得动沐神医,可是瑜郡主却告知老奴,她和沐神医反复研究云贵人的喜脉许久,有九成的可能,这一胎是一位皇子!”
楚云秀藏匿于徐若瑾的后宅,这是天大的干系,徐若瑾自然重视无比。
她和沐阮针对楚云秀的脉象和身体状况反复研究,真的是基本确定楚云秀腹中胎儿是一个男孩。
当初徐若瑾懒得卷入一些是非之中,因此暂且保密,但此事早晚还是要告诉夜微言的,包括太后那边,亦是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如今皇后偏偏在京都各方波澜暗涌之时纠缠不休,实际上非常有可能给灵阁给郡主府带来极大的危险,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加紧处理。
而田公公去郡主府走这一遭,却是一个将此消息送回宫里的极好契机。
这便是徐若瑾指给田公公的“明路”。
“是、是一位……皇子?!”
夜微言听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了一句,下一刻他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响,仿佛浑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上!
作为大魏皇帝,夜微言眼下实在是太需要安安稳稳地有一位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