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瑾直接愣住,她从没有想过这样一条路,但她不得不承认,朝霞公主说得很有道理。
这确是解决朝霞公主之事最踏实、最有效的一个法子!
半晌,徐若瑾才道:“我不想谋反,更不想去逼梁霄谋反!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我们……我们再想想,这件事情总是有法子解决的。”
“我知道对你来讲有些太过突兀了,你知道娘有这个心愿就够了。”朝霞公主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轻轻地拥了拥徐若瑾,“若是你不想,娘也不逼你,就这么隔段时间来看看娘,娘也知足!”
徐若瑾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外面忽然进来了一个老尼姑,站在二人旁边低声道:
“心清居士、郡主,宫门就要下钥匙了,是安排郡主在这里过夜,还是……”
“我要回去!”徐若瑾不知如何,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念头,似是这小小的佛堂里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再留下去,便永远都离不开了一样。
“记得娘在这等你!”朝霞公主看了徐若瑾一眼,眼圈却忽然又红了。
扮作太监的司徒男,此刻已经在佛堂外面候命。
徐若瑾走了,朝霞公主轻轻擦了擦眼泪,又回到在佛像前轻轻敲起了木鱼。
负责送人的老尼姑半晌才回,站在朝霞公主边上恭声道:“瑜郡主已经出了宫门,要不要……”
“什么也不要做,就这么让她慢慢地去想,自然有那些不安分的会跳出来搞些什么。我的女儿是聪明人,早晚会有想明白的这一天!”
朝霞公主的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传我的话下去,谁敢在这段时间里乱说乱动,杀无赦!”
这话一说,就连徐若瑾也忍不住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朝霞公主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整个皇室?”徐若瑾吃惊地道。
“对!整个皇室!”朝霞公主恨恨不已,“因为有大魏皇室的规矩脸面,我生了你便是罪,便是皇家之耻,便要圈禁,我们母女便要分离二十年,而当年迫我们母女分离的人,他们便没有罪?”
徐若瑾摇了摇头,淡淡的道:“可是当年的当事人都已经死了,先帝……包括太后,他们都死了!当年和此事有关的人,后来也死得干干净净,难道这还不够?!”
朝霞公主的面色凄然,叹了口气道:“不幸生在帝王家!如果有选择,我宁肯不要生在皇室。圈禁二十年,母女分离二十年,换了你,你能放下?”
徐若瑾默然无语,面对朝霞公主,她说不出放下就可以解脱那种轻飘飘的话。二十年的圈禁,一句话就可以放下,说这种话的人讲起来容易,真放到他自己身上试试?
徐若瑾觉得自己的心有点乱了。
朝霞公主从座位上站起身,走过来轻轻拥住了徐若瑾,就在这一刹那间,徐若瑾竟仿佛觉得很温暖,和梁霄的怀抱不同,生母的怀抱,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再说,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总不能就这么让你一个人继续被圈禁在皇宫里。”徐若瑾也不知怎地,一句话冲口而出。
“出去又能如何?这么多年来,我不是没有从宫里逃走的机会,可是出去又能如何?”朝霞公主面色凄然,“事情毕竟是当年做下的,难道顶着个皇室之耻的名声过上后半辈子?”
徐若瑾竟无言以对。
就算出去了又如何?
顶着个皇室之耻的名声过上后半辈子,对于朝霞公主而言,不过是苟延残喘,还不如死了痛快。
把当年的案子翻过来?但就如同朝霞公主所说,事情毕竟是当年做下的,翻案?如何翻?甚至就算是翻了案,又能如何?
在这个古代的世界里,人们依然会永远地把朝霞公主当做一个不守妇道的败徳女子。毕竟徐若瑾自己,就是最大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