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脸错愕看着陆凌枫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自言自语的道:“这些主子们是不是都妖精投胎啊?老主子如若还在世,一定被你们吓得心惊胆战了。”
三更已过去很久,天边的尽头露出一抹如线一般的青蓝之色,好似揭开黑幕,让白天呈现在世人眼前。
皇后灌下了那碗药便昏沉睡去,夜微言没有离开,太医们便也都守在皇后宫中熬了整整一夜。
老太医见皇后睡着之后,坐了地上脑袋一歪,也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反正是一直都未醒。
容贵妃和贤妃等人已经被皇上撵了回去。
见皇上没有怪罪,她们也都松了一口气,皇后宫中也不是什么好地儿,她们才懒得在这里叙姐妹之情,早就回去睡觉的睡觉,有心的则在这个时候吩咐御膳房为皇上熬汤。
各有各的心思,只有夜微言坐在那里一脸的晦暗,听着田公公从郡主府回来后的回禀,他是真的哑口无言,一句话都对不上了。
徐若瑾进了宫中提到朝霞公主,夜微言不得不面对,可她与熙云公主离开皇宫回府的路上,居然遇上了那么凶残的刺杀!
若不是梁霄派人跟随,那自己唯一一母同胞的妹妹可能就没了性命,徐若瑾若是也没了命,自己如何向梁霄交代?
君臣关系恐怕在瞬间就会破裂,至于还在郡主府生活的云贵人,夜微言连想都不敢想。
自己这个皇帝何时当的如此窝囊?
他一直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宫中的妃嫔但凡是有了身孕的,不是死胎就是流产,生下女儿也是病病歪歪,根本不健康。
而如今离开皇宫的妹妹和表妹,却也因此差点儿丧了命。
生死或许只是一刹那,可那种感觉却让夜微言发自内心的警醒。
他不应该沉浸在自我营造的安稳盛世中做皇帝,他是不是应该像父亲那样,有着宏图大志、为大魏江山开疆扩土、青史留名的决心?
那才是他夜微言能做的。
也只有做到了这一点,他才不会再被人牵着鼻子走……
徐若瑾此时还在蒙头大睡,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霄此时带着梁二来到城西一处看起来十分不起眼的酒楼房顶,房檐上轻轻掀起一块瓦片,透着光线,可以看到下面正有一屋子人在叙话。
“真不是我做的,敢用脑袋向您保证!”
“若是你下得手,莫说你会死,你会连累咱们家族的所有人,知道吗?”
训话的是司徒男,而他手下跪在地上的一群人,皆是司徒家族的领头人物。
“这事儿族长可以放心,我们不仅没有做这事情的理由,更没有做此事的动机啊,得了您的吩咐监视郡主府之外,绝没有掺杂分毫的争斗!”
“那能是谁呢?”司徒男对此甚是纳闷,“曹嬷嬷的事情,你们也没有插手?”
“没有!绝对没有!”
众人皆是立即否定,这则让司徒男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
“行了,先都撤了,别在郡主府附近周旋了,免得你们露出马脚,再被抓了当成贼!”司徒男摆手吩咐他们立即离开,可还不等手下人离去,梁霄早已翻身从房顶翻下,一脚踹开了门,“谁都别走,再留下聊会儿。”
司徒男吓了心里一个激灵,待看是梁霄,他的心则提了嗓子眼儿。
怎么悄无声息的?他都没有感觉到有他的存在?
对梁霄,司徒男始终心存戒备和畏惧,特别是梁霄此时提着的那一柄闪着烁烁发亮的砍刀,让司徒男只觉得脖颈一凉。
“这事儿真的与我们司徒家族无关!”
司徒男第一时间便立即澄清,“我也对此事很是纳闷,所以才召集人回来仔细问一问,别误会,真的别误会。”
梁二守在门外,双臂一抱,单是那股气势便摆明了无人能够从他的面前闯过去。
梁霄砍刀横地,目光扫过屋中的众人,最后才看向了司徒男,“不想我误会,那就把你们知道的、见到的所有事情讲一遍给我听,若有半点儿遗漏……”梁霄横刀戳地,即便是青石砖,也被深深的砍出了一道小指粗的缝隙,“你们掂量着办!”
这一刀的威慑比所有恐吓都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