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姜必武更是不耐烦道:“没听见我的话?出去!”
姜必武一回头,见来人是卢紫梦,寒意略降了些。见她面色惨白,身上还沾着些寒夜里的露珠,心头颇为不忍,不由挣扎了一番。
卢紫梦端了汤,走近前去,温声道:“妾身思量着,过几日许爷就该去七离了,这一去更不知相见何日,所以私心想着,多与爷呆一会儿,听婆子说,爷今日滴水未进,这怎么行呢,妾身特差人做了些汤来,爷先尝尝,若还想吃些什么,便吩咐下人去做。”
姜必武微微点头,“行了,放在这里吧。”
“爷,您定了什么时候走吗?”卢紫梦貌似惋惜,其实心里盼着他明日就走。
姜必武看她,“你是盼着我早日走?”
卢紫梦不曾想他竟这般直白的说了出来,忙委屈道:“爷怎可这般揣测妾身,妾身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说罢她又咳了几声,秀眉轻促,加之病歪歪的柔弱模样,当真是惹人怜惜。
只是多年夫妻,姜必武如何不知卢紫梦的心?只面无表情道:“既还病着,你就回房歇息去吧,这书房日后没事,就不要来了。”
卢紫梦原是想着和好的,谁料姜必武这么一说,莫说和好了,怕是连好好说一句家常都难了。
卢紫梦心一横,捏着帕子咳了好一会儿,见他只面无表情的瞧着,心里头越发憋屈火大,夫妻一场,难道他当真要如此无情吗?
“爷,大夫先前替妾身瞧过了,妾身怕是时日不多了,也不知怎的,妾身便想到了先前与爷初在一起时的种种,那时候多好啊,哪像如今这般,妾身原也知道,许多事情是妾身任性了,只是如今只怕爷一走,再回来时,便是要天人永隔了。”
卢紫梦轻捏帕子,伤心泪如雨下,瞧得人心头紧揪着。
可谁又知道卢紫梦的心思,她念着的天人永隔,只怕是去了七离的姜必武,而不是她。
七离那样的地方,征战的场所,死伤在所难免,更何况姜必武这般的了。
姜必武不知这想法,心头微动了动,默了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时辰不早了,你如今身子还虚着,回去吧,我明日再去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