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近前去,好言相劝:“御史大人,这话奴才一早就说过了,您非不信,如今可千万别再惹皇上生气了,请。”
左督御史只得起身告退,临行前还朝陈公公道:“此事还望公公多劝一劝皇上,皇上定不能为权臣所蒙蔽啊。”
陈公公将人领了出去,低声笑道:“大人说笑了,这皇上的心思又岂是咱家一个太监能左右的?此去北城路途遥远,大人慢走。”
左督御史无奈的叹了叹气:“想我一腔热血欲报朝廷,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
陈公公瞧着那左督御史离开,身旁的小徒弟凑了过来,低声道:“这御史大人莫不是还想着皇上能让他那一番话升官呢?也不想想,这梁大人与他一个左督御史,那简直就是螳臂当车,哪里有什么可比性?”
陈公公瞪了小徒弟,低斥道:“在这宫里头岂能这般议论大臣?你小命不想要了?赶紧进去伺候着,呆在这门口作什么。”
小徒弟摸了摸被拂尘抽的手臂,朝陈公公道:“师父,徒儿也是瞧着那御史大人怪傻的,皇上这个性子,那可是吃软不吃硬的,这般急火火的上来,那便只有发配的了。”
陈公公拂了拂衣袍,瞧着那又开始下雪的天气:“你去吩咐内务府,再添两盆碳进殿里,莫要将皇上给冻着了。”
小徒弟笑盈盈道:“师父,听闻如今梅花开得正盛。可要摘些回来插瓶?”
陈公公扫了他两眼:“就你多事,这插花赠花的事儿是你该干的吗?这事儿自有各宫的娘娘主张,你这么凑过去做什么,赶紧去添碳。”
小徒弟连连点头:“这就去这就去。”
陈公公望着消失在大雪里的徒弟,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群兔崽子,如何能走到他这般圆滑的地步?
如今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闹腾得很,空有一腔热血,却通常不带脑子,这样的人在这宫里头,只怕也是难活下去。
这小徒弟若是没有陈公公罩着,只怕也是早就不知道化成哪朵花下边的花肥了。
陈公公入了内殿,便瞧见内务府的人已经拟好了旨,他上前便接了旨,朝皇上道:“皇上可还有话让奴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