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仁语今夜所见之人,是否与滑稽班的人被杀有关?那名被杀的乞丐,是因为他撞见了冯仁语与人会晤被杀,还是他便是冯仁语约见之人。
想到这,他不禁想到,自己刚一离开永乐帮,李龙三人便被救出。难道说,自己的离开,是被朱常乐知道的。换句话说,冯仁语外出与人私下见面,朱常乐也是知道的。
如果真是这样,今天的一切,都是朱常乐布局,让他看到冯仁语的秘密?
不可能,要想布局,至少要有人密切监视冯仁语,在他快要回来的时候,让李龙的行走被发现,再在混乱中,让自己撞见冯仁语。
但这是要经过多么精妙的演练啊,首先,如果冯仁语早一点,或者迟一点回来,自己便不能发现他。或者,自己没有随众人,而是施展轻功去追李龙,那也不可能发现冯仁语。
如此说来,只有一种解释——巧合。冯仁语受朱常乐之命秘密外出办事,却在回来的时候,因为李龙的事,而让自己有所察觉。而这一切,只是在风云聚会下的永乐帮内,一切阴谋爆发的情况下,发生的一点巧合。
看来,这个案子,在自己的脑海内,其复杂程度,又增加了一个级别。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件事的影响减至最低,哪怕是案情暂缓。
送午饭的,并非平日的丫鬟,而是多日未见的危月空。
看到来人,南宫岩只感到肩头胆子一轻。
“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就打算常驻那儿了,以后便以表演滑稽戏为生。”南宫岩一边为他倒茶,一边说道。
只见危月空心生向往道:“如果这个村子单纯的以表演为生,我还真有这个打算。但可惜,这个村子也不一般。”
“怎么了?”南宫岩问道。
“这个村子,表面上团结和睦,但事实上却分为两派。其中那个滑稽班一派,剩下的人一派。”
“哦!一个村子就分成两派,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发展。何况,看他们当时救人时的表情,也不似装模做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知是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还是他们平时就这样。反正表面上没看出什么异样,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过重的。”
“如此和谐的地方,那你是怎么发现村子分两派的?”
危月空道:“就是因为太和睦了,和睦的让人有些不习惯。整整一个村子,竟然连说话磕磕碰碰的都没有,这怎么能让人不觉得奇怪。于是我便特意往这方面打听。”
“你这好像是在搞事情。”
危月空也懒得管他的吐槽,继续说道:“经过我多日来的走访、观察,对于双方的问话,他们都在不经意间,提出对方的不好。开始只是家长里短,在家的,说出去表演的,常年不顾家。外出的,说守家的不会操持家务。
开始还不在意,但时间一长,就会对村子里被说的人好感度降低,那么他们话中的可信度,也会同样的打折扣。一个村子内部的矛盾,不在村子内自行解决,却要告知我一个外人。是真没拿我当外人,还是因为我是外人,很快就要离开,所以说了也没什么关系。”
“这段时间,你不会只探出村子内的里长外短、家庭矛盾吧。”
“当然不止这些。我查到,那个贾权最喜欢的侏儒,原来是滑稽班的人在路上捡到的。滑稽班的人,原本打算让他在村子里住几日,便给他些钱粮,打发他离开。但那个侏儒聪明伶俐,惹得村子里的人都很开心,于是便收留他,成为滑稽戏的表演者。而据说,最早喜欢看他表演的,其实是朱常乐。”
南宫岩轻哼了一声,说道:“看来,这名侏儒,与朱常乐也有关系。”
“这消息,我是听一民留守村民说的,但滑稽班的人却说,朱常乐对于侏儒的表演,只是点头赞许。这话,似乎是极力的撇清他们的关系。”
“照你这么说,这村子之所以分两派,是因为他们一个帮朱常乐,另一个不帮,甚至是其他势力的眼线。”说到这,两人同时想到了长乐宫,朱常容。
因为他是朱常乐的小弟,曾经住在永乐帮多年。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把永乐帮经营几十年的势力范围内,安插那么多自己的人。
“如果我们的设想是真实的,那么滑稽班在我们去村子的当天晚上连夜往回赶,目的就是为了帮朱常乐做证明。而杀他们的人,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再观村子内留守之人的表现,凶手应该不是他们背后的长乐宫,而是第三方的。”
关于滑稽班灭口的事,两人差不多已经理清,但唯一没想到的是,杀人灭口的,不只是第三方势力。
“这么说来,案子已经明了。有人杀了贾权一家,抢走了翡翠明珠,再嫁祸给永乐帮,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好从中牟利。”说完,南宫岩意味深长的望了危月空一眼。
“案子真要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这些日子,我放下其他,就在想这个案子。侏儒会不会与村子里其他人都是一伙的,而并非如我们一开始猜想,是儒党的人。正如龚文煜所说,是长乐宫的人。他们千方百计的潜入到永乐帮,在还未将翡翠明珠的事说出去,便被灭口。”
南宫岩道:“看来,你已经完全相信龚文煜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