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局棋是昨天父亲跟一位叔父下的,未曾下完。
齐远之盯着棋盘看了好久,突然他目光一闪,豁然抬头,“爸,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这一切也不过是慕言做戏,为的就是要引我们入局,彻底整垮我们齐家?”
看着总算开窍的儿子,齐凯眼底都弥漫上了笑意,捏起一颗棋子在手心把玩,眉目深远。
“不排除这种可能。”子落下,言随至:“先静观其变。”
……
离开齐家,慕言平静的目光渐渐皲裂,她死死的捏紧方向盘,神情狠戾嘲弄。
齐凯这只老狐狸,看出她急切,竟是在最后关头收了嘴。
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想要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
红灯前停下,慕言却难掩怒火用力一捶方向盘,刺耳的鸣笛声让她眉头拧得更紧。
可没有齐家帮忙,她要怎么接近林霸虎?
如果林霸虎反水,伟明就真的没救了。
突然,手机响起,慕言一看是周伟明。
“伟明……”
慕言才开了个头,不知周伟明说了什么,就见她目光狠狠颤裂,随即眼底愧疚弥漫,就连声音也变得哽咽。
“伟明,对不起。”
这个为她付出太多的男人,再想到她为之付出太多的男人,那种痛更深入骨髓。
“你来帝都呢?你去我们以前会面的那家会所,我马上过去。”
或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许对他的一种愧疚,连日来的奔波轰炸,让慕言也有些疲惫。
赶到约定的会所时,周伟明已经等候在里面,看到慕言,昏暗光线深邃的双眸似有光亮闪过。
但转瞬即逝,快的让人捕捉不到。
慕言在他身边坐下,周伟明给她倒了杯酒递过去。
多日的压抑,酒或许是唯一可以暂时让她忘却伤痛的良药。
慕言接过,一口饮尽。
周伟明看着,不曾阻拦。
目光炽热的再无半点隐藏和顾忌。
他就那么斜靠着凝视着,仿佛他的眼底只有她,再也看不到其他。
跟陶兮签了离婚协议后,他就赶到了这里。
两人隐离,并且陶兮利用陶家残余的势力阻止这件事泄露出去。
当签下最后一笔,周伟明承认心中对陶兮愧疚之余还有这一分轻松。
离婚并非只有痛苦,也有解脱。
他从这段婚姻里解脱出来,不用再压抑自己对阿言的感情,也不用继续对陶兮愧疚。
他自由了。
自由过后便是兴奋,而兴奋便是疯狂想要见她的念头。
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但总要见最后一面的。
这个他念之,护之亦爱之多年的女人。
这天下午,两人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的喝酒,这里隐秘也不担心有人发现,就算进来送酒的也只能将酒置于门外特殊小口,摁下铃声,里面的人亲自过来取。
当初就是因为这里隐秘性极强,两人才约定见面都选在这里。
很快几瓶见底,慕言也醺了双颊,她努力的想要坐正身体,但仿佛被一股力道拉扯着,很快又倾斜过去,最后直接栽到了周伟明的怀里。
她端着酒杯,眼睛猩红,呢喃着,“伟明,他要跟我离婚……哈哈,他竟然要跟我离婚。”
她像个傻子一样的不断重复,
酒更是一杯接一杯。
周伟明鹰隼般的眸因为这突然的消息而渐渐深邃起来。
他不曾知道两人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霍慬琛他们做那么多并非是无用功。
当年的事情肯定是找不到证据了,可又不愿就这么揭过去。
所以,他们之前做那么多,让慕寒生知道他跟阿言的关系,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让慕寒生跟阿言离婚。
离婚了的阿言没慕家当后盾,林跃又到了那个女人手里,几乎是一无所有。
这样的阿言对他们来说太过容易对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