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浴室内,霍慬琛并未脱衣,任由冷水冲刷着身体。
他低垂着头,双手撑在同样冰冷的墙壁上,一个人呆了很久。
再未找到慕槿歌之前,霍慬琛是不会倒下的。
吃饭,睡觉,他没有拒绝一个。
只是不论到哪里都会二十四小时带着手机,有任何消息都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最新消息是在凌晨带来的。
彼时他方入睡不久,陷入梦魇。
那是个不美好的梦——
梦里,他将槿歌弄丢了,找了好久,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恐惧,害怕,让人将槿歌还给他,却只有一张张扭曲的脸围着他笑,那笑多冷漠,讽刺。
电话声将他从噩梦中拉回现实,气息微喘,但接通电话的时候没人听出。
“三少,找到太太聘请的保镖负责人了。”
霍慬琛开灯,一手握着手机一边起床开始穿衣。
“在哪里?”他冷静追问,对方似说了个地址,就听他沉静吩咐,“我半个小时后到,将人给我看紧了。”
结束电话,霍慬琛迅速的换完衣服,同时命人备车。
一行人深夜从酒店后门出来,消失在夜色中。
那是一家酒吧,外面音乐振聋发聩,他无视炫彩的刺目的灯光,以及随着他出现而一双双炽热的目光,黑色西装包裹下的修长凌厉的越过人群,一张令人疯狂的完美俊颜却是令人见之畏惧的神情。
在场有不少女士对他一见倾心,却无一人胆敢上前。
来到包间外,霍慬琛直接推门进去。
已是深夜,本该是睡梦中,但前几天有笔大的进账,所以呼朋唤友过来庆祝。
其他人早霍慬琛来之前已经被轰出去了,只留下那保镖公司的头。
说是保镖公司,其实不过就是灰色地带混口饭吃。
客厅灯光明亮,照在霍慬琛的脸上是满满的悔恨与痛苦。
与其说他是在责怪质问慕泽楷,倒不如说他是在怪自己。
慕泽楷相信她那些蹩脚的借口,他又何尝不是。
“如若不是她说顾虑你的感受,不想因为提及她母亲让你后悔难过,就算了解她母亲都要避开你,我何至于不去向你求证?”慕泽楷也一扫往日儒雅温和,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不是没怀疑过,只是那些天,她好像真的是放下过往,决定重新开始。
那是他盼之多时的事,人一旦有欲望就会变得贪心。
他爱她而不得,不后悔,只要她幸福就可以;后知她是他妹妹,不是没有苦涩,但苦涩过后何尝又没有欣喜。
原来他们之间还是有牵连,血脉相系,他有了借口不用远离她。
可也害怕正是这份血脉会将彼此推得更远。
他不害怕当爱情转变亲情时的无处安放,却畏惧亲情也挽救不了与她的关系。
所以,当她开始接受他们,接受可以让他们变得更亲密的人时,他太高兴,甚至是得意忘形,以至于忽略来那些异常,或者说他不愿去想这些都只是她别有目的的借口。
其实他没骂错,如若真的关心她,何至于因为自己那点死心而造成如今地步?
慕泽楷无力的靠坐在沙发上,侧身望向身后的保镖,“有烟吗?”
他会抽烟,但几乎不抽烟。
因为家人不喜,他向来看重家人感受。
所以学会过后几乎不曾碰过。
他本是想要喝酒,但理智告诉他,这个时候不宜喝酒。
他还要找槿歌,又怎么可以为了一时忘记痛苦而借酒浇愁。
所以只能抽烟,抽烟可以让他变得更清醒。
其中有人抽烟,主动将烟和打火机一并递了过去。
慕泽楷接过,弹出一根就咬在嘴边,打火机却打了几下都没能将其点着。
有保镖看不下去,“慕先生,我帮您。”
慕泽楷将打火机递给对方,一声轻响有火苗跳跃,然后便是青烟缭绕,迷蒙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