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什么人了！避讳啥！你不看就好了！抓紧吧！”

果然，一路往天牢走着，路上还真就没什么人，只不过街边的招子迎着夜风晃动，家家户户要不漆黑一片，要不烛光阑珊。

可是隐隐约约都透露出一阵阵疼痛的呻吟和叫唤。

“这...中京城是咋地了？！怎么如此安静？！”韩常有些不明所以，感觉到好几天没回来怎么有些陌生。

他所指的安静，是完全没了兵丁巡逻的喧闹和跋扈。

“我就说吧，咱就这么晃，保证没什么人打扰！”我笑着说道。

韩常将信将疑的将我领到了天牢大铁门前。

平日里这天牢门口肯定一大群耀武扬威的女真侍卫，可是今儿个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难道关门歇业？！

“王爷确定韩某的父亲关在这里？！”韩常问道。

“对，不光是你父亲，还有那韩企先也在！侬，这上面不写着的么？！”我随手指了指铁门旁边贴着的通缉布告。

与之前我顺手牵羊那张一模一样。

“好吧！”韩常却是点了点头，“砰砰砰！”的敲了敲门。

“你干什么？！”

“敲门啊？！”韩常说道，随即却是一愣，仿佛明白什么似的说道，“王爷不必担心，他们要是认出我来，韩某就杀进去！”

“不用敲了，更不用杀！没人给我们开门的！”我说着，却是拿出了“赤璃”。

“王爷这是？！...”

韩常话音刚落，便见我挥舞“赤璃”，顺着两扇门中间的门缝狠狠的斩了下去！

“扑哧！！咔嚓！！”门后的锁拴还是什么的被我削断了！

两扇大门顿时“嘎吱...轰隆”的自己打开了！！

韩常还震惊于我手里兵刃的锋利，等到他看清打开的大门后面的景象之时，却是更加震惊！

但见火光昏黄处，几十个狱卒，衣衫凌乱，面容苍白，蜷缩着身躯，有气无力的在地上蠕动着，又像打滚又像挣扎，嘴里还不时发出晦涩的叫唤，浑身肮脏邋遢至极！

桌椅板凳烛台打翻一地，跟经历了一场打闹似的，衙役帽、弯刀还是什么的散落的到处都是。

最主要的，却是地上四处可见的一滩滩其臭无比的黄褐色、红褐色甚至红黑色的浆糊或者稀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地了？！”韩常惊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管那么多干嘛，快进去吧！”我说着却是将韩常推了进去。

后者不像我躲躲闪闪的前行，却是踩着地上的泥泞和凌乱直接往里走，看到一个狱卒头头模样的家伙正捂着肚子仰面躺在一堆血水里。

“我父亲是不是在里面？！”

“在...”那狱卒头头嘴里喃喃的挤出了一个字，眼神里却是一片哀求，“韩将军...救救我等...”

说完那狱卒还使出平生力气拽了拽韩常裤腿，抹的上面一片污秽！

“你们这是怎么了？！”韩常看着遍地的狱卒问道。

“肚子疼...拉肚子...好长时间了...”狱卒们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回答道，“韩将军...拜托...找郎中...”

韩常还没说什么，我却是插嘴道，“韩将军快去救你父亲吧！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那他们...”韩常指了指地上的狱卒们。

“别管他们了！在这儿应该没少虐待你父亲！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嗯！”韩常却是应了一声，伸手去摸挂在狱卒头头腰上的钥匙串儿。

那串钥匙早就被狱卒头头滚得沾上不少屎尿，甚至都结了痂。

“你干嘛！不嫌脏啊！”

“不用钥匙么？！”韩常说道。

“不用！还是用这个！”我却是掂了掂手里的“赤璃”，率先走进了牢房。

牢房里更是阴冷潮湿，走廊上一盏盏昏黄的墙壁小油灯照着四处滴答的臭水，到处生满了青苔、蛛网，老鼠到处乱窜，不少虫豸的尸体腐烂在一边，散发着阵阵恶臭。

天牢就是天牢，气氛和待遇果然到位！

一个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人，瘦骨嶙峋的，披枷带锁的，几乎看不见面容，穿的破破烂烂衣不蔽体，蜷缩着躲在胳膊粗的木栅栏后面的牢房臭水中。

一双双无神的双眼仿佛不再注意任何事物，就那样惨惨的睁着，麻不不仁的真实写照。

甚至一具具已经有些腐烂发白的病躯也是被冷落在那里没人料理。

进了天牢，不是被带走杀死，就是在这儿病死、饿死，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