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E罩杯的妹妹

智能司机的合成音响起:“好嘞~客人坐稳了!”

声音还挺像那么回事,好像车里真有个叼着烟的司机似的。

踩着七点的线,辛子谣总算赶到了皮一夏指定的会馆。

她按着他给的讯息,来到包厢前,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皮一夏的脸出现在门后。

数日不见,他换了个发型,还戴了副金丝眼镜,一身商务西装,人模人样。

辛子谣和他除了海精市见了两面外,之后一直是线上语言联系,现在他陡然换了个包装,她乍一看都没认出他来,愣在门口。

皮一夏看了看腕上的名表:“七点。很准时嘛。”

辛子谣回过神,微微苦笑:“车费八百二,报销吗?”

“报报报,你先帮我个忙,别说车费,机械体我都白送你了。”

皮一夏很自来熟地握住她的手,把她往包厢里带,然后反手关上门,指着沙发上的某物说:“这个穿上,然后陪我见个客户。”

辛子谣走过去,拿起那玩意一看,脸就绿了。

“裙子?我现在不能穿这个啊。”

“这里离银谷几百里呢!谁认得你!我再帮你画个浓妆,保准你哥来了也认不出你。”

辛子谣非常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

皮一夏双手抱臂:“你可想好了。一个抗扫描的机械体市价至少几十万,还得提前三个月预定。我是不着急……”

辛子谣:“……”

这些人精也太懂得怎么抓人软肋了吧!

“我穿还不行吗。”她长吁短叹地撕开了裙子的外包装,“妆你给我画浓点啊。”

皮一夏打个响指,笑眯眯:“包在我身上。我先出去,你好了叫我。”

辛子谣一面打量这条凸显身材的裙子,一面腹诽:需要女人穿着这种裙子去见的客户,十有八|九也不是正经人。

二十分钟后。

辛子谣见到了被她恶意揣测的客户。

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人,一个年轻人。年长那个她不认识,可年轻那个……

我的天那不是辛子渊的好兄弟既白吗!!

原来既白在电话里说他有约,就是这个约?!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既白忽然转过头来,辛子谣赶紧把头低下。

这是一间不大的包厢,装潢采用了最近流行春秋战国风,矮几竹榻,主客分坐东西两端。客人坐在西侧,皮一夏作为主人坐在东侧。

她作为皮一夏的女秘书,跪坐在皮一夏的身旁,低头为他斟酒。

感受到对面投来的目光,她将头低得越发深,恨不得把脑袋直接埋进胸脯里。

——对,她现在的胸可大,远远望去宛如e罩杯……当然这都是裙里的棉花垫出来的。

“够了。”皮一夏忽然伸出手,略略遮住了酒杯,“我这里用不着。你到对面帮客人斟酒吧。”

对面……哪个对面?正对面还是斜对面?斜对面坐的可是既白!

他的目光都快把她盯穿了!

辛子光拎起行李箱,正准备前往发车处,忽然身后传来怒气冲冲的一声:“你站住!”

他惊讶地转头,妹妹气得发红的脸就映入他的眼帘。

“小渊……”

话还没说完,他手里的行李箱就被辛子谣抢了过来,摔在地上。

她抬头盯着他,眼睛像是快烧起来:“你要去哪里?”

辛子光被她的气势震住,声音不自觉地就弱了,认错似的:“去哪里……?”

什么“去哪里”?他该去哪里吗?他怎么不知道……?

辛子谣恨恨地说:“对。你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上车!”

她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仿佛在说“我送你上车你以后就别回来了”似的。

可他确实没想去哪里……他就是给人送个行李箱而已啊?

辛子光想了一阵,试探地问:“我这份兼职你不喜欢?”

辛子谣熊熊燃烧的怒火卡壳了一下。

辛子谣:“……什么兼职?”

“我兼职帮人送行李。最近车站客流量大,车站工作人员忙不过来,就对外招聘临时工……”

他指了指被妹妹摔在地上的行李箱,又在辛子谣有些呆滞的目光中,望向她,认真地说:“要是你不喜欢这份兼职我就不做了。”

这句话他其实说得很肉疼,难得有一份时薪如此高的兼职。

他不知道,辛子谣其实比他还疼,但她疼的是脸……她张牙舞爪地过来教训企图落跑的哥哥,结果人家只是在勤勤恳恳地打工?

夏一多你这个混蛋!谎报军情啊你!

十几里外,正向漂亮姑娘搭讪的夏一多打了个喷嚏。

车站内,辛子谣抬手捂住额头。辛子光不解地看着她:“小渊?”

“没什么,我只是在自我检讨,为什么要信某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的话……等等,既然你没想跑,那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车站要求我把手机寄存。……你以为我想丢下你一个人走?”

她露出一丝不自在,别开眼:“不是吗。你之前还和夏一多说过,你想自己走,给我避祸。”

她说着又有些来气,回过脸来瞪他:“我告诉你以后这种想法想都不要想!不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辛子光看着她,觉得他并不存在的心脏整个都软成了水。这一刻他愿意躺在地上,任这个张牙舞爪的小姑娘随意踩。

“我不会。”他心里又甜又苦。

辛子谣不满地看着他,满脸写着不信。

“真的不会。”苦涩的感觉加重了,他尝到了疼痛的味道,“我光是想到要和你分开……就很难过。”

辛子谣一怔。

他落寞地笑了笑。“就算要害你没书读,就算要让你以后都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我也想让你陪我走。我是不是很自私?”

自私的哥哥。

自私的男人。

辛子谣仰头看着他,脸上的怒火慢慢消退。

“……什么啊。”她嘀咕,“那我们不是一样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