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华山虽名为小莲华,却一点也不小,大大小小的山头都有十几个。
无欢和尚的六孔鞋走过了七八个山头了,白色僧衣微乱,袖口被树枝灌木挂了好几道口子。
从正午已经寻到了夕阳将坠,即便是将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未寻到。
无欢和尚微微舔了干涩的嘴唇,举目四望。四周有山峦起伏,却不知道他究竟会在哪一座山里。
无欢和尚心底虔诚祈求,下一个,下一个山头一定能找到。
一天一夜了,他也一定滴水未进。再以他那不怕死的脾性,就是别人不为难他他也是自己找罪受。
无欢摸了摸胸前,衣内有一片白布包着的干扁野花。和尚望了眼已不再刺目的斜坠残阳,仿若一滩血迹。
一定,一定要赶得及。在他,作死自己之前。
无欢不再停留,施展身形掠向下一个山头。
漫长无终结似得酷刑简单粗暴的持续着,变换的花样也极少。
云生默默无言,安静的恐怖。既不哀嚎亦不挣扎,虽虚弱脱力的不似活人,却绝不昏厥。
鞭打他的身体,甚至以薄刃洞穿过他的四肢。
可惜被吊着的人宛如一只久经地狱的恶鬼,除了身体本能的抽搐外再无其他太大反应,仿佛无痛无觉。
俨然一个游离在身体之外的魂魄,就那么静静看着自己的躯体一点点的破碎,嘴角上扬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神中没有任何的痛苦与惋惜。
用刑的人甚至能看出他竟有些好整以暇看好戏的意味。
所以手段无以复加的残忍用到云生身上,这些人也想看看这人的极限在哪里。
无欢和尚掠进这个山洞之时看到的便是一样一幅场景。
一个消瘦人形被悬空吊起,血衣当裹。
无欢和尚楞在那里,眼眸死死盯住了那个悬在半空的人,手指颤抖却忽然不敢上前半步。
“什么人?!”有人出声大喝。
随后将云生掳来山洞的人里的其中两人便闪身拦在了忽然闯进山洞的人面前。
那个朝着云生奋力挥舞鞭子的人依旧在继续,鞭笞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当拦路两人看清楚了来人相貌,却不敢再拦截。两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