禧朵睡梦正酣,忽然听见几声细细碎碎的猫叫,如同串起来的风铃,一声一声娇俏的响着,在暖风中晃晃悠悠飘进梦乡。
她无意识的伸长手臂,又蹬了蹬腿儿,直把被子踢得东扭西歪,这样一通五禽戏耍下来,浑身方才舒坦起来,砸吧砸吧嘴,她迷迷瞪瞪的张开眼,迎来了新的一天。
循着猫声望向窗外,只见一位年轻男子满面春风的站在红艳艳的桃花树下,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湖蓝色袍子,他袖手站在那里,衣袂和长发一起飞舞,花瓣下雨一样斜斜洒落在他肩上,她支起身从碧纱窗里看出去,觉得那就好像一幅画一样。
——可是,猫在哪里呢?
她匆匆忙忙穿上外衣,蹦蹦哒哒的跑出去,满面狐疑的将他上下打量起来。
贺兰玠轻佻的笑道:“小禧朵,你这样看我,我可要脸红了!”
禧朵摇摇头说:“你好看——可是我不看你,我看猫呢!”他身上隐隐约约的有小猫的叫声,可是上上下下又不见踪影,她急得满头是汗,不禁问道:“你把小猫藏在哪里了?”
贺兰玠依然袖着手,薄而红润的嘴唇轻轻勾起,笑的十分狡猾可恶:“偏不告诉你。”
禧朵心里面觉得贺兰玠好看归好看,可是笑起来像只狐狸,完全称不上亲切可爱,于是颇为不屑的说道:“你这样实在是太不‘君子’啦!”
“嘻,看不出来,禧朵也知道‘君子’二字!”贺兰玠不仅不生气,反倒对禧朵的学识表示吃惊。
禧朵得意洋洋,认为自己虽然背不会四书五经,但是父亲赵嬴白乃是大学者,自己生在书香门第,耳濡目染,倒也颇有几分才华,于是她昂着朝气蓬勃的一头乱发,严肃而深沉的说:“古人云——‘君子坦蛋蛋,小人长鸡鸡’,依我看,是很有见地的!”
贺兰玠闻言,先是茫然,而后发出长长的一声“哦……”,随后他低头掩嘴,肩膀开始剧烈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