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澎湃苦笑了笑，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哥们，咱连大学啥样都不知道，肚子里的墨水也就那么点儿，你瞧瞧现在这现实的社会，没文凭没学历还混个屁呀！咱跟人一比就差半截，要再不多动动脑子，这辈子也甭想出人头地了！这几年在社会摸爬滚打我算是悟出来了，想要多赚钱就得做冷门行业，这种行业竞争力小，钱赚的也多，而且行业前景也有发展潜力，我都盘算好了，这法事公司咱哥俩一人一半股份，需要投入钱款的事都由我来张罗，你连一个子儿都不用掏，至于客户那边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你自己掂量着办，每月的利润咱哥俩就二一添作五，平起平坐，再没有老板职员之分，总之现在就要你点个头，这事就算是定了！”

我低头喝了口啤酒没有言语，心里却被牛澎湃的一番话激起了涟漪，说实话，替人打工瞧人脸色的日子我还真是够了，心里时常也想着能够自己创业，可在这物价飞速增长的年代，总会感觉赚的没有花的多，到如今我也没能攒下多少存款，要按着这种形势发展下去，我估计得猴年马月才能熬到自己创业，而眼下，这无疑是个好机会，不用出一分本钱就能摇身一变自己当老板，绝对算是人生中一个难得的转折点，若要就此错过，我恐怕自己日后每每想起来都会把肠子悔青。

“哥们，咱从高中就在一起混，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同学们都说你小子神经兮兮，都故意的远离你避开你，可我呢，不但没有放弃你，还把你带在身边一起共事，这都是上天给的缘分呀，想想这些安稳且美好的回忆吧，现如今哥们遭了难需要你帮助，你要真的执意不肯，那哥们也没得话说，最多也就是公司倒闭，大家一拍两散，恐怕日后连朋友都没得做了！这两年来哥们对你是好是坏，你心里自有评判，现在，哥们就要你一句话，是帮我一起扛过这个难关，还是拍拍屁股走人？”牛澎湃一仰脖又干掉了一杯啤酒，由于喝的急，满脸都被憋得通红，眼睛里略微有些醉意，但仍就是眨都不眨的盯着我看。

我叹了口气继续闷头喝酒，自己心里明白，这下算是被牛澎湃击中了软肋，虽然我厌烦从熟悉中的环境转换，但找工作对我而言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我心里真正放不下的是牛澎湃，这瓜货尽管无比抠门，把钱财看得比什么都重，但好在人还有些念旧情，不但在我最窘迫的时候给了我一份体面的工作，还包容了我两年之久，此时我若是狠心弃他而去，自己的良心关肯定过不去，这么绝情的事我甭说干了，就连想上一想我都会觉得有些负疚感。

牛澎湃在商圈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自然有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一瞧我面露踌躇，便连忙趁热打铁：“哥们，你年纪也不小了，我是过来人比你懂，你说现如今这社会谈恋爱要钱不？买房子要钱不？结婚要钱不？生孩子要钱不？你知道现在奶粉多少钱一罐？说出来吓死你，我家娃娃儿每星期的奶粉钱就得千把块钱，简直比烧钱还快！咱要是再继续给人打工，看人脸色被人剥削不说，到头来还剩不下几个钱？你好好想想你自己，还有父母未孝、婆娘未娶、娃娃未生，这些哪样能离得开钱！眼下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说不准就能改变你一生的命运，机遇这个东西，稍纵即逝，抓的住就能变龙，抓不住就得当虫，你自己衡量一下利弊吧！”

虽然牛澎湃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这一番话却是很中听，每一句都像是一根利刺扎进了我的心里，在情在理的让我哑口无言，只得带着满腔的郁闷狠狠的抽着香烟，说实话，打小我就知道自己同寻常人不同，这二十多年来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机遇摆在我的面前，但我心里明白一个硬道理，那就是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想要生存的滋润一些，就肯定是离不开钱，我也无数次的想过改变这种窘迫的现状，却苦于没有适合的途径，也就逆来顺受了，这一次牛澎湃不遮不掩的把这个现实问题抛在了我的面前，就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轰得我喘不上气来。

足足过了半晌，我才猛地把一整杯的啤酒灌进了肚，用手擦了擦嘴巴后痛下决心的说道：“就依你，这事咱哥们干了！但干归干，有些事你得答应我！咱开法事公司为赚钱不假，但坑蒙拐骗的事坚决不干！咱凭本事、凭能耐、凭力气赚些辛苦钱，凡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咱的业务只包括□□辟邪，但绝不能因为点臭钱就帮客户坑人、祸害人！也决不许跟客户狮子大张口，凡事都得明码标价来！你小子我是了解的，满脑子想的都是钱，我现在这给你打个预防针，你要是敢胡来被我知道，咱这法事公司就随时关门大吉，我是管不了你，但我拍拍屁股走人的权利还是有的。”

“ok！非常ok!”牛澎湃激动的用手跟我比划着，也不管嘴里蹦出的是中文还是英文：“哥们，你就瞧好吧！我今天把话撂在这，业务上的事你一个人说的算！你也别把我想的太市侩，如果你觉得客户的业务在你的能力范围内，那咱就做，如果你觉得客户的业务太冒险，那就直接轰出去！我这个人虽然贪财，但也念情义，决不能为了眼前之利就置你的生死不顾！再说了，你小子要是没了命，那我这光杆司令还撑个屁呀！来来来，继续喝酒，今天咱们一醉干休！等明早一起，你小子就准备麻袋装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