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了,我容易吗

红尘逍遥记 乌赛乌因 1900 字 2024-05-18

钱康霂幽幽醒来,用朦胧的双眼打量着四周,在确定这里没有她所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时,她明白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她是真的身处异世。她想:自己这穿越可够有意思了——迷路穿越,她可真是开辟了一个穿越的新世纪。想到此她不禁自嘲地笑笑,感慨到:老天爷可真会给自己逗“乐”子。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醒了!你都昏迷了一天了,气息也那么微弱,这前不挨村后不挨店的,又没法找到大夫,我都以为你会……哎,不过醒了就好,哎,可吓得我老太婆不轻啊!”老妇人摸着胸口轻轻拍着说。“我都睡了那么长?我只是记得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钱康霂虚弱地应着,她已经很久都没做过那个梦了。“好了,看来你应该是累极了才昏迷的,我熬了些清粥,趁热喝了吧,看看你也应该是饿了,来,坐起来我为你。”老妇人将康霂扶起,开始给她喂粥。

“婆婆,真是不还好意思呢,让你那么麻烦地照顾我。不过,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吗?”钱康霂带着歉意抬头看着那个满头华发却依旧精神矍铄慈祥和蔼的老妇人。“哈哈哈……”老妇人听完突然爽朗地笑起来,“年轻人,我活到这把岁数,若是连好人、坏人都分辨不出来,岂不白走到这年岁了。再说,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什么强盗,土贼呢?倒是你,怎么跑到这荒凉地方了?看你打扮甚是奇怪,莫不是家里偷溜出来的?”钱康霂耸耸肩说:“我是被一个土贼骗出来的,她讹了我的钱,我一路追她至此,本想看准时机拿回钱,谁知竟迷了路,才到了此地。”说着说着便想到陈致善那个混蛋,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这么“好运”,这时只听到牙齿咯咯作响,指关节的咔咔声。我、恨、陈、致、善!她呐喊着。“那可真够倒霉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再进那林子了,那林子叫迷雾森林,以前走进去的人就再没出来过呢!你能出来真是该烧高香了!”婆婆同情地嘱咐。钱康霂认真地点点头,我再进去,鬼知道下一次又会出现在哪,确实也只有鬼知道了。不过看来是真的回不去了,想到这儿她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什么叫命途多舛她倒是见识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老妇人说着帮钱康霂掖好被角便出去了。钱康霂躺在温暖的床上,双眼溢满了泪水,自从院长去世后自己有多久没有感受到那来自长者的关怀了呢,久得怕是连自己也记不清了,伴着闪烁的烛火,疲倦的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次日,当钱康霂醒来的时候已日上三杆了。她赶忙起身,走到屋外唤了两声婆婆,却无人应答,这时她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大盆豆子炒饭和一碗茶水,她知这是婆婆留的,简单洗漱、收拾一番之后,她就开始享用早餐,虽不及牛奶面包来得营养、美味,可她吃得却极满足,只是这茶有股古怪的味道,她也没在意。饭后钱康霂简单打扫完屋子就走到屋外呼吸起新鲜空气,和煦的阳光洒下,伴着丝丝清凉的风,和阵阵花香,一切都显得闲淡与惬意。正当她尽情享受难得的悠闲时,一阵奇异的怪叫声传入她的耳朵,她心咯噔一下:不会是来到仙侠世界吧,还带怪兽的?顺手抄起门边的一根木棒向声源处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上去十分急躁,还伴着粗粗的喘息声。终于来到最接近声源的地方,钱康霂握紧棒子小心翼翼地伸出脑袋向前望去,这一看不得了,只见前方的棚子里站着一匹毛色纯亮、身材高大、却趾高气扬的不知名动物。那畜牲一看到她便登蹄子,瞪眼,外加狂嘶。钱康霂几步冲到那畜牲面前,用棒子指着它恶狠狠地说:“想干吗!找碴?嚣张什么,吃了豹子胆,竟敢凶你小爷我!当心小爷宰了你送到肉料加工厂,把你简装成火腿肠!哼!”谁知那畜牲一听更为来劲,竟跃出栅栏,跳到钱康霂前面高举前蹄就要开蹬,钱康霂一个后空翻,与此同时利落地朝它甩出棒子,那畜牲显然未料到钱康霂反应如此迅速,动作如此敏捷,攻守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结结实实挨了那棒子,顿时,只觉满眼金光,一时被砸得思想的火花满天乱蹦。它甩甩头抛开那满天噼噼啪啪的火星子,铆足劲儿朝钱康霂冲去,“二宝!休得放肆!”一声令喝后,在与钱康霂只剩001米的距离时硬生生收住蹄子。钱康霂只觉得四周一阵气流急涌,将额前刘海悉数掀起,逼得她不得不合上双眼。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张放大的脸与她近在咫尺,差点与那畜牲来个“第一次亲密接触”!下一幕便是人畜眼神的厮杀,就在战事即将由理论上升为实践高度的千钧一发之际,“二宝!退下!”简单的命令终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接下来那畜牲便朝棚屋走去,蹄子接触到的地面都被留下了深深的蹄印及粗重的喘气声,还不是时猛地摇头摆尾回头瞪钱康霂,样子极为恼怒和不情愿。钱康霂也瞪眼看它离开,恨不能冲过去朝它屁股来那么两下子!敢跟我叫板儿!小爷让你知道什么叫竖着sayhello,横着说撒哟!

婆婆关切地问到:“年轻人,没伤着吧?那二宝是被我宠坏了,就会欺生。”钱康霂“可怜“兮兮地“哭诉”着:“原来是婆婆养的啊,怪凶的,差点被它伤着呢!”婆婆转身指责到:“二宝!看你做的好事!罚你今日不许吃饭!”趁婆婆转身说话时,钱康霂得意地朝它扬扬脑袋,小样儿!跟爷斗,爷嫌你嫩!随后婆婆又转身语重心长地对钱康霂说:“你就别跟二宝一般见识了,它爹娘老年得子,把它惯得不像话,但是又都走得早,就孤零零地丢下了它那么个犊子,我看实在是可怜就把它养了下来与我那小孙儿做个伴儿,可我那孙儿命不好,才5岁便被阎王爷收走了,从今只剩这只骡子与我为伴,便越发拿它当娃儿养,谁知竟越来越骄纵,却到底可怜。如今它见你是生人便想与你戏耍一番。今天多有得罪的地方,你多担待些。”钱康霂瞅瞅那匹灵气逼人的骡子,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之后又开着玩笑说:“原来它是一匹骡子啊,婆婆待它可真好,要是它爹娘在世,可不知要怎么感激您呢!”婆婆却也不忌讳,笑着说:“它爹嘛,自然是替我多磨粮食、驼东西,它娘嘛,自然是尽心载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喽!”说完二人哈哈大笑,那骡子却在一边生着闷气: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却挨了婆婆的骂,还不让吃饭,它就是委屈了嘛!

笑着二人来到屋里,婆婆放下背上的背篓对钱康霂说:“我刚到山下集市卖了些自己种的瓜果蔬菜,买了些包子馒头回来,快去把手洗干净咱们吃早饭。”钱康霂诧异地盯着婆婆指着桌上的大盆问:“那大盆里的豆子炒饭和茶水不是你留给我的早饭吗?”婆婆看看她又看看已经去了大半的饭和一滴不剩的茶碗,憋着笑认真地说:“那饭是二宝的,茶碗里是为浇花用的我特地配的养料,我因早晨走得急,还未来得及喂二宝和浇花。”钱康霂只感觉此时胃里开始沸腾,下一秒冲出屋子吐了个头晕目眩。婆婆摇摇头感叹:“年轻人啊,真是……与众不同。”那日,婆婆果然没给二宝喂食,当钱康霂问到时也只说这次倒真要好好教训一下它,并说一天不吃也不会少一两肉。

入夜,钱康霂端着一个大盆鬼鬼祟祟来到棚屋前,将盆里温热的豆子炒饭一股脑倒进饲料槽中,对二宝说:“诶!骡子,吃吧!”二宝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钱康霂走到它身边然后看看它自言自语:“一天不吃是不会少一两肉,可是也许会饿死啊,不会真的死了吧?”二宝突然抬头瞪了她一眼,起身到另一边躺下。钱康霂撇撇嘴,心想:见过小气的人,没见过这么小气的骡子。她好脾气地朝二宝走过去,微笑着道歉:“好啦!今天是我错了,对不起,二宝大人,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小的我吧,小的我是有眼不识神骡,您就发发慈悲饶过我吧!?这饭再不吃可得冷了,冷饭不易消化哦!再说这可是婆婆辛苦劳作换来的,你忍心浪费吗,你不会是希望她省下自己的口粮来喂饱你吧?”二宝心想:要不是你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笨蛋,我跟婆婆的粮食绰绰有余,你本就打破了平衡,现在还来说我,真是无语!但它还是起身开始就食,干嘛跟肚子过不去,二宝神骡才不干那种蠢事呢。看着吃饭的二宝,钱康霂满意地笑笑“笨蛋骡子,咱们来日方长。”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半年,钱康霂呆在这个简易而温馨的农家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单生活,偶尔与二宝斗斗嘴,练练身手;偶尔写写字画画美丽的风景;偶尔因为经验不足把婆婆心爱的花花草草弄死,引得婆婆抓狂不已;偶尔给婆婆做做美容;偶尔便便秘,长长青春美丽疙瘩痘;偶尔……她俨然成了一个不可多得的“高产”劳动力。这样的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直到一天婆婆没有如往常一样早起,钱康霂便到她的屋子中去叫她“婆婆,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却看见婆婆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她奔过去呼唤着,最终婆婆只能用十分微弱的语气对她说:“我怕是要去找我那老头子和孙子团聚了,你是个好孩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钱康霂含泪哽咽着:“您说,我定竭尽全力。”“帮我好好照顾二宝,在这世上我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它了。”“您放心,我若在二宝在,我若亡必先将二宝安置妥帖。”“傻孩子,照顾好……好自……己。”说完便驾鹤西去了。将婆婆安葬好后,钱康霂带着自己的东西,牵着二宝就准备下山。二宝却死活不肯离开,它哀嘶着伏在婆婆墓前,凄凉无比。钱康霂目睹这一幕,朝一边看去,暗暗抹掉溢出眼眶的泪水,然后走过去拍拍二宝的头说:“婆婆要我好好照顾你,她说她最放不下的是你,你若想她在另一个世界活得无牵无挂便与我离开吧。从此我们相依为命。”二宝听完钱康霂的话,再看看墓碑,最后跟着钱康霂准备下山。一人一骡在夕阳下被拉长了影子,钱康霂心想自己以后又是一个人了,二宝以后又是一匹骡了觉得他们同为天涯沦落人。她最后回头看看墓碑:婆婆,其实老天爷待我还是不薄的,至少让我遇见了那么好的您,您在天国要快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二宝的,从此它便是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