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年无奈:“哪会那么容易!”
秦宜和边用毛巾替她擦拭受伤的手背,边道:“倒也不是没办法,只是需要拖延些时日。”
堇年并未反对,只道了句:“怕是又连累你们。”
秦宜和笑:“说的什么话。”
这里远离喧嚣,日用吃食均由秦广浦派人送来,他们一日三餐,日出日落,日子平静的仿佛曾经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只是静寂长夜里,堇年还是会毫无征兆的惊醒,再闭上眼睛,便见腥风血雨劈头盖脸的朝她涌来。漫漫长夜,她只好独坐廊前,听风吹雨,看花叶落。孤寂苍穹,并不见启明星。只有同她一样辗转难眠的秦宜和陪她同坐在这深幽的长夜中。
此时,廊前的风吹散了一地的栀子花,空气里又多了几分清冽的幽香,湖边风大,花瓣在脚底下打着旋,堇年捏了一瓣握在手里,不似樱花的温软,却一样美丽。
她心里一阵悸动,几乎将花瓣揉碎。
秦宜和仿佛察觉了什么,黑暗中叫她的名字,轻捏她的手,揽她在肩头柔声道:“睡一会吧。”
她眼睛酸疼,无声的点点头。
堇年清晨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秦宜和却早不见了踪影。她披了外衣,出了院子,却见他坐在不远处的小山尖上。他背对着她,清晨山间雾气氤氲,万物皆朦胧,山林间有些微风吹过,像是舞动的绸带带着林间那浓郁的白雾,他独坐山中,在这万物皆寂的林间,有几分说不出的惆怅。
堇年走近他,不曾上前,他却好似背后生了眼睛,转身看向她,一脸沉郁瞬间明媚:“怎么那样早?”
她没说话,上前和他并肩而立,看着这好风景。风大时,衣衫厮磨的声音,让人恍以为既是生生世世。秦宜和看了看她,指着对面的一方田地笑,:“我年幼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在乡下租块田,用篱笆做围墙,午后种片竹林,院前蔓藤小溪,一辈子就此终老。”风将他的声音摩梭的沙哑而空茫,“可我爹不想我一辈子无所事事。他认为男人就应该有抱负,山间田园终老不应是秦家男人所为。”
堇年望着他,缓缓道:“这世上大多人不会得偿所愿。”像她,她以为自己会幸福终老,却不曾想却要苦熬这山间寂寥。
她看向远处,声音低低的,“宜和”她第一次直呼他名字,“我们都控制不了命运。”
秦宜和担忧的看她一眼,并未说话,两人之间是长时间的沉默。
是夜,她留了字条,打包了仅有的行李,趁着夜幕,快速离开了这给了她短暂安稳的小屋,夜路茫茫,她却前所未有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