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

宋清让听到声响回头看的时候，对上的是一双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他愣了一下，试探问道：“神侍？”

“是。”她拢了拢被汗黏在脖子后面的头发：“初次见面，我是布丽艾薇。”

“她呢？”宋清让问。

“她的意识体遭到的打击很大，估计还要晚点再醒。趁着这个机会，我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

宋清让放下了手里的笔，看着布丽艾薇。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表明你的身份。”布丽艾薇紧盯着宋清让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搜集所有碎片的下落，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应该早就已经知道碎片会释放出自我意识这件事。所以这么久了，你也只找到了韩星辰的那一块。而且，还没有得到它。”

这句话戳到了布丽艾薇的痛处，她的手在被子里握紧——不仅仅是没有得到碎片，就连是谁袭击了韩星辰，都还没有一点头绪。

“你现在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宋清让将布丽艾薇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有意让布丽艾薇更糟心一点，故意道：“这真的很奇怪，你明明是女王面具选出的神侍，但所有的碎片似乎都在有共识的拒绝你。除了韩星辰。”

“碎片寄生人体以后会发生了异变也说不定，只能说韩星辰那块是唯一正常的。”布丽艾薇说道。这个宋清让很狡猾，他完全回避了自己刚刚问的问题。

“你刚刚说，所有的碎片，所以你知道它们都在哪里？”布丽艾薇继续发问。

“我只知道其中的一部分。”宋清让答：“面具碎片会拒绝神侍，但是它们无法拒绝自身的吸引。大部分的碎片持有者，在碎片的意识萌生以后，都能一眼就辨别出对方和自己是不是同样的人。而且想要找到所有碎片的人不止你们这一方。碎片本身，似乎也有这个意愿。”

“你是想要合作？”布丽艾薇这样问。对话到这里，已经是宋清让夺回了主权。

“是。”宋清让点了点头：“这一段时间，我一直听到它在对我说，去一个地方。我从来没有感觉到碎片这么强烈的指引，尽管我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但我觉得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可以单枪匹马去做这件事情。”布丽艾薇说道：“我不想听碎片对你说了什么，我只想问你为什么选择我，你明明有其他的选择。尤其是，你身体里的东西在抗拒我。”

“到最后，总是要物归原主的，不是吗。”

“就让我们开门见山吧。”布丽艾薇挑眉看他：“我有什么好处。”

“韩星辰的那块碎片，似乎对你至关重要，不然不会出现三方争夺的局面。”宋清让说：“我知道它现在在谁里。”

布丽艾薇思考片刻后，抬头看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宋清让这样说完，他看到布丽艾薇忽然一动不动，头垂着，靠在床背上。

宋清让眼底一片了然，转过头，继续在纸上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