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比苏黎世气温高五度,绿叶已经抽芽。从机场开车回蓝岛公寓,要先安顿行李。黑川千南派了三辆车监督保护,七个年轻成员穿着统一的黑西服,行动训练有素,都是生面孔。
黑川组的势力几乎占据半个日本,明面上的合法产业已经超过山口组,总人数超过两万。黑川千南这个名字成为日本媒体的禁词,拥有全国最多媒体的黑帮老大却十分厌恶媒体,只要发现有镜头对准她,那么拿着相机或摄像机的无论男女老幼无一例外,被暴揍一顿奄奄一息送进警察局,罪名是“跟踪并侵犯隐私权”。
不少人由此推测黑川大姐长期以来的高调行径和丑闻惹怒了母亲,被囚禁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屋,甚至手脚绑着锁链,顺便进行一些违背人道主义的强制教育。上说什么的都有,黑川千南动动嘴唇就能揪出躲在电脑后面胡编乱造的老鼠,但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就是别人的恶念,她也懒得在这种事上耗费资源。
花泽坐在副驾驶心翼翼的擦掉口红,不由得感叹:“本来就不记得多少人,现在更记不住了。”
“等你当上组长,这些人不一定还在。”
阿崇把车开得很稳,经过熟悉的街道,忍不住看一眼身旁的花泽,然后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
花泽“啪”地合上镜子,饶有兴趣地托着脑袋看阿崇,“你也知道,我当组长估计要猴年马月了,真要当了组长绝对是黑川组的大灾难。”
“不喜欢的事就交给我吧,”阿崇点点头,忍了好久还是笑出声,“话说回来,你真的要穿成这样去见组长吗?”
“有什么不好。”花泽坦荡荡的坐直身体,悠然自得的整理衣服,“安妮,妈咪今天这套衣服好看吗?”
躺在后座带着耳机玩游戏的安妮头也不抬,以一种极其认真的语气敷衍道:“很漂亮,真的。”
“是吧,本姐的眼光从来都是向新时代看齐,巴黎米兰时装一点新意都没有。”花泽笑盈盈的勾起兰花指将一侧头发拢到耳后,得意的冲阿崇抛了个媚眼,妖娆而风情。
阿崇忍俊不禁,佯装咳嗽用手背遮挡笑容。
蓝岛公寓周围没什么变化,公寓内一尘不染,家居摆设整洁如新,虽然是婚房,结婚后却始终没认真住过。这次回来只是度假,十天左右就要回瑞士,而且这个房子里有太多不愉快的回忆,如果不是为了安子,早该搬家了。
趁大家搬行李的功夫,花泽到隔壁安子的家里逛了一圈,心存一丝侥幸,最后不免失望。
安子没回来过。
一个年轻成员从门口探进头来,“大姐,行李都放好了。”
“要叫我夫人。”
“……是,夫人。”
年轻成员红着脸移开视线,这位大姐跟传说中不一样啊,性格出乎意料的爽朗,而且夫妇两人看起来非常恩爱,一点都不像同性恋。
花泽对着客厅里的穿衣镜转了个身,金色卷发刚好垂在肩上,犹如中世纪贵族的成熟风韵,古典而高雅,淡妆搭配红唇。纯手工定制的刺绣宝石长裙,超前时髦的透明质感与镂空设计,裸色内层添了保暖设计,乍一看却是清凉的露肩裙,前面几乎开衩到肚脐。
性感高档的米色长裙,外搭黑棕色貂皮短袄,一双充满欧洲风情的尖头高跟皮靴。
这套设计如果搬上米兰秀场,一定会赢得一片掌声。
花泽很好奇,千南女士会不会见面先给她一巴掌,怒斥她伤风败俗不守妇道之类的。
两年前被流放出国,千南女士好像完全放弃了她这个女儿,没有任何音讯,接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毫不犹豫挂断。
花泽戴上墨镜轻轻拨动头发,抬起下巴趾高气扬的走出安子的房间,反正只待十天,就当度假了。
电梯门口,阿崇正叼着烟跟西宫打电话,“没关系,不用担心。”
安妮已经走进电梯内。
挂掉电话,阿崇伸手挡住电梯门让花泽先进去,确保她的裙子不会被夹到,才跟着进去。
花泽亲昵的挽住阿崇的胳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西宫吗?”
能让阿崇用尊敬的口吻讲话的人,这世界上不超过三个。
阿崇点点头,温柔的笑着摸了摸安妮的脑袋,随口回答:“组长有点忙,今晚抽空见我们一面,稍晚一些还约了几个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