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自己的双手,十根指头纤长干净,看上去苍白脆弱,字母刺青颜色淡了许多,而婚戒上的钻石璀璨漂亮。
双手空空,什么都没握不住,仿佛无形中有什么东西逐渐失去了意义。
逝去十年是回忆,逝去一秒也是回忆,现在闭起眼睛感受,回忆已经不能用时间衡量,它充其量只是一堆杂乱无序的老旧胶卷,始终沉浸在胶卷翻新工作中,只会制造越来越多的废品。
这双手应该把握住切切实实存在的东西,妄图抓着回忆不放,多么可悲。
……
出院的日子,阿崇终于现身了。
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兜静静站在她身后,眼眸平静无波,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她看着镜子里这身充满高雅风情的衣服,布料厚实的白色抹胸上衣和白色长裤,外搭一件粉色西服,充满女人味,不失霸道气场。
“谢谢……很漂亮。”
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阿崇,嘴唇动了动,他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却一连二十天没来医院。现在她连道歉都说不出口。
或许道歉本身就是狡猾的蒙混。
“走吧。”阿崇对她殷切的目光视若无睹,神色淡淡的转过身,率先走出病房。
楼下已经来了不少人,黑川组一众高级成员隆重等候大姐伤愈出院,媒体在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当中艰难的寻找有利地势和拍摄角度,抱着相机翘首以待。
走廊里护士们恭敬站成两列,看着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离开,距离两米多,不禁互相传递八卦眼神:果然!就算她犯了错,古贺崇为了即将到手的权势也得忍耐!
进电梯时,阿崇却毫无征兆的停下脚步,非常绅士的侧身,伸手挡住门让花泽先进。他冷冷扫视护士们,震慑住所有妄图揣测真相的人,
花泽稍微愣了一下,默默走进电梯。
当阿崇走进来伸手去按关门键的时候,露出手腕上一支崭新的金属腕表。要知道,他从没戴过其他手表,但现在……花泽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要是贸然开口询问,摆出一副若无其事关心他的样子,一定会让他觉得很无耻。
花泽黯然闭起眼睛,保持沉默比较好,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电梯到达一层,门刚打开,热闹嘈杂的声音猝不及防迎面而来!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黑川组的成员挤满大厅,黑压压一片,不少人热情迎上来献花祝贺!
花泽仓促接过几捧花,微微露出笑脸,走出几步才看清周围这乌泱泱的几拨人,以东条为首的高级成员站在大门边笑着望向她,淅川般野和泷泽也在其中。
菊野凑过来接过多余的花,笑嘻嘻走在前面开道,到场媒体都是自家的人,这副热闹场景是为了公开表明大姐名望不减,打破前阵子的各种传闻———因伤住院未曾离开医院半步。
花泽脸上露出恍若隔世的神情,许久未见这些高级成员,自然而然走过去与他们依次握手,这一幕幕都被精准捕捉进镜头里,毫无做作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