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厮言尽于此,任开乾也不便推脱。在小厮的引领下,任开乾缓步走进茶馆,但见茶香飘飘四溢,沉香袅袅升腾,一种宁静淡泊的感觉迎面而来。
就在任开乾沉浸其中的时候,一位老者缓步出来。老者白发如雪,其眉垂鬓,其耳垂肩,其须垂膝,红颜素袍,简朴洁净。见到老者如此神态,任开乾心中忍不住赞道:“这才是真正的仙风道骨!”
任开乾不由躬身肃拜。老者颔首伸手,指向身边的座位:“公子行非常之礼,老夫不敢承当。公子不必客气,请坐。云裳,看茶!”
此时,之前的那位小厮红着脸走出来。任开乾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感觉有些异样,小厮原是云裳所扮。老者面色仍是沉静如水,介绍到:“公子,这是云裳这孩子刚刚采摘的古岭仙茶。此茶采时须披着晨雾,踏着朝霞,等雾气散去之时立即采摘,否则仙气容易流失,过程殊为不易!”
老者言罢,云裳走来轻轻端起一盏精致茶壶,倒水、冲茶,虽然还是一身小厮打扮,但神态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沉静如水的气质,蝶舞花间的指法,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散发出优雅恬淡的气息。
任开乾却无视这出神入化的茶艺手法,似乎另外发现了什么。他盯着紫金色的茶壶,面显震撼之色:“莫非这个茶壶乃是传说中的紫星金砂烧制。紫星金砂极为罕见,只蕴藏在极远之地——天漠。天漠平时寒酷交替,即使金仙也难以接近。天漠深处虽有紫星金矿,但是极难寻找开采。一处紫星金矿所产的紫星金砂,也仅有拳头大小而已。一百年前,一代制壶大师顾道鸿偶然拍得一团紫星金砂,视为珍宝,晚年才拿出做传世名壶,终其一生也仅做三把而已。据说,用紫星金砂泡茶煮茶,色香味皆蕴,数月而不散。没想到今天竟有缘相见!”
听了任开乾赞叹,老者微微一笑:“没想到此壶也入公子慧眼,这正是当年顾道友所赠。自顾道道友驾鹤西游后,紫星金砂烧制手法再无传人。但能给天下人留下沏茶名器,何尝不是功德一件。天下几人闲,一饮涤昏寐。还请公子品茶!”
又看了看旁边沏茶的云裳,任开乾的震撼之色愈浓,叹道:“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接连让我大开眼界。竟还能看到失传已久的‘天女散花’沏茶手法。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一气呵成,着实令人着迷。”说完,任开乾目光注视片刻,面带微笑,一杯仙茶分三口品尝。口中不由赞道:“好茶!清纯甘鲜,醇厚醉人。用心细品,竟能品出天地间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韵味来。真是此茶只应天上有,世间能得几回闻!”
品完,任开乾似乎余兴未尽,又闭目体味了一番。见任开乾如此钟情,老者和云裳也相顾一笑。过了片刻,老者徐徐言道:“让老夫惊讶的事情并不算多,今年却接连发生了两件。敢问公子,是否耳闻过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