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云松尊者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继续他的讲话。
大概意思就是,要众掌门多招收一些门派弟子,多加扶持,还要门下散在各地的弟子尽快了断红尘,返回宗门,以作准备,门派之间也要多多交流等等。
最后,由青阳真人做了总结。
人类的命运,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从未认过输,也从未低过头,只要我们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就一定会度过难关!
稀稀落落的掌声,把昏昏欲睡的萧媚儿吵醒。
她打着哈欠,拉着慕容雪朝外走,也做了总结。
真的是无聊啊。
走到天宫的边缘,大家都一个一个凭空消失了。
这是比较简单的隐身术,也就能骗骗凡人,但是只要是练气士都知道的一条法则:不准在凡人的视线中飞翔,违者当做魔教中人处置。
所以凡是学习飞翔术之前,都必须学会这个隐身术。
萧媚儿正准备施展隐身术,突然愣了一下,慕容雪回头看她,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萧媚儿笑了一下,“回去再说,这几天没见咱们家小白了,都有些想它了。”
“嗯,那我们也走吧。”
萧媚儿和慕容雪齐齐施了个隐身术,飞离了去。
只是萧媚儿还在想着刚刚脑海里传来的一句话。
“各位掌门、宗主,攘外必先安内,一个月后,集结门下弟子,全力剿杀境内魔教势力!”
萧媚儿微微叹了口气,对她而言,魔教比那个所谓的妖神麻烦多了。
毕竟,打了近百年的交道了,魔教的心狠手辣,肆无忌惮,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
哎!
这个世道开始不太平了!
一个月后。
东铭国,京城,首相府。
亭台楼阁,朱甍碧瓦,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
宅子中靠后方的一座临水亭上,两书生弈棋,一老一少。
天上的乌云伸卷无度,时长时短。
看来又是一场夏雨将至。
“琴知啊,这样已经不行了,马呢,终究还是需要走日的。”
老者沧桑的声音像是温煦的阳光,带着无限的包容,沁入人心。
“已经不可以了么?”
姜琴知低着头一动不动,安静的睫毛,此刻显的格外的修长,他的声音很低,好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老者手里握着一个翡翠棋子,他轻轻的摩擦着棋子上的纹路,淡淡的说着。
“如今,你即将成为亚相,你的一切都将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你必须收敛起你背后的阴影,那里已不再是你汲取力量的源泉。“
“是么,好像还不如以前。”
“不要忘记了你的初衷。”
姜琴知沉默不语。
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不是么?
空气中闷的像是凝固了一般,仿佛一个定时炸弹,一触即发。
轰隆隆!
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开。
如约而至的暴雨,如万马奔腾,倾洒人间。
姜琴知缓缓抬起头,说了一句话。
在这个骤然失音的世界里,没人能听见他说了什么。
但是,老者看到后,却是开怀大笑起来,朝他点点头,仿佛听懂了他的哑语。
“你说什么?”
宅府门口,两个侍卫躲进门里避雨,一个年轻侍卫凑过去,大声的喊着。
那个年迈一些的侍卫,拍掉头上的雨水,转脸也喊着。
“夏天的雨,就像你的大软蛋,中看不中用,屁大点的功夫,它就会停了。”
仿佛是验证年迈侍卫的话一般,雨顿时小了几分。
年轻侍卫呆呆的望着门外的雨幕。
年迈的侍卫则一脸得意的大笑起来。
雨不一会就停了。
临水亭里,又多了一个人,他是老者的孙子,叫陈士勤,长相俊朗,身材高大,但是一旦受了什么委屈,或者不开心,他就喜欢到爷爷旁边呆上一会。
姜琴知和老者正聊着一些国家大事。
他静静的站在老者的身后,听着爷爷沙哑而轻柔的声音,心底的那些委屈像是浓雾般,一点点被吹散开来。
但是大多数都是姜琴知在说,老者在听。
老者抬手走了一步棋,缓缓说道:“今天早上的消息,各大仙山势力,以及附属门派,开始清剿魔教中人,让我们全力支持。”
姜琴知继续下棋,像是不需思考一般,说了一些举措,什么要配合严加盘查,让百姓少去山林野外等等。
陈士勤听得有些烦躁。
之后他们又说到关于禹城,陈士勤则来了点兴趣。
这个突然被恶魔吃掉的禹城,一座城整整七万多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恶魔又不知去向,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朝廷依旧没有给出一个答复,听说有些地方都已经爆发了动乱,京城中甚至聚集一些爱国人士,说是请愿,让朝廷务必给个答案,否者会人心不稳,天降大祸。
想到那些所谓的爱国人士,陈士勤心中就一下又腾起一团怒火,那些带着骂骂咧咧的语调,说什么首相老糊涂了,不行了,早就该退隐山林之类的话,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真想把那些人的嘴脸,一拳捣烂,看他们再敢胡说!
姜琴知此时心情则好多了,他的语气变得轻快,“那些动乱成不了大气候,不用理会,当地应该可以自行解决,如果解决不了那就可以解甲归田了,至于那些京城的学子,派两个口才好的官员,把他们聚集起来,安抚一下,也没……”
陈士勤在一旁忍不了了。
“安抚个屁,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骂爷爷的么?那些人全部都应该抓起来……”
“士勤!”
老者轻喝一声。
姜琴知听到陈士勤的话,脸色也不由得凝重了几分。
“要不……我们惩罚一下他们?”
老者脸色如常,淡淡道:“他们没有错,为什么要惩罚他们?”
“可……”
“呵呵,我又不是纸糊的,见不得唾沫星子。你呀,还是有些年轻气盛,不过也是好事,只是将来,当你来承受这些的时候,我希望就算是狂风暴雨,你的心也不要起一丝波澜。”
姜琴知放下手中的棋子,缓缓站起身,恭敬的鞠了一躬。
“老师,我错了。”
“坐下吧,你以后还会错很多次,不用每次都这样,错了就改就可以了,没人会是圣人。”
“嗯!”
陈士勤见姜琴知本来都要同意了,谁知爷爷说了几句话,这事算过去了?
他沉声道:“爷爷,那些人只是贱民,他们竟敢这样侮辱您,姜汁不敢抓人,我去把……”
“住口!!”
陈士勤被喝的一震,他从来没听到过爷爷这样的声音。
爷爷的声音,冰冷且透露出丝丝震怒。
“去静思崖反省一个月。”
陈士勤心里的委屈像从深渊里冲出的野兽,瞬间将他吞噬。
他眼睛通红,原地执拗了一会,转身就走。
“老师……你没事吧?”
姜琴知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老师。
不过,他再一转脸看老者,老者脸上风轻云淡,又何曾有过愤怒。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要他明白,他那句话错的有多严重,希望他可以醒悟过来。”
姜琴知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不适应。
老者却笑了一下。
“自从五十岁之后,我心中就再也没有起过波澜了,每次生气或者欣喜,都是因为需要这样,生气表示震怒,欣喜以示表扬,震怒或让人知错就改,表扬则让人再接再厉。”
“这些,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你接着说吧,你刚刚说的办法只算是饮鸩止渴,我想应该不止这些吧。”
姜琴知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继续说。
“嗯。”
“本来我已经有了一个办法,但是现在看来那只算是下策。”
“那何为上策?”
“恶魔并不存在,而魔教的人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