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是无奈，手里揽着子桑的尸身，另一边撑着巧玲珑的身子，默默地陪着哭的撕心裂肺的巧玲珑。

哭了小半刻钟，当月十七准备出声打断她时，巧玲珑推开了她。

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珠。

她抽泣道：“长痛不如短痛，既是要失去他，那我便亲手将他送走！”

“不要勉强。”

月十七憋了半响，憋出一句话。

“不勉强又能如何，事情都是因为我才发展成这样，也该由我来结束。大不了，以后我就一直呆在塔里，陪着他。”

“其实，事情还没有到那种严重的地步……”

“我都知道了，长老都告诉我了，时至今日，只有他祭剑才能彻底毁掉魔神之躯，才能重新巩固镇妖塔。”

说完，不待月十七反应，巧玲珑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老大，拜托你帮我照顾长老，我很快就回来。”

“……”

月十七默不作声，目送着巧玲珑消失不见。

然后她扶着子桑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进镇妖塔附近的厢房。

等安顿好子桑的时候，月十七累的气喘吁吁，脸色惨白如纸，脑袋昏沉的厉害，眼前也冒着金花。

“不过是走了几步，就变成这副狼狈的模样，看样子自己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挨到青华醒过来。”

月十七用手撑着床榻的柱子，心中默想道。

还有，他身上的遗忘咒也开始生效了吧。

可真是天意，自己一死，这世上怕是就再没人记得了。

至少，他不会记得了。

不会记得自己了。

嗯？

忽的，月十七皱起了漂亮的眉头：为何，自己会失落呢。

这件事情，自己不是很早就知道了吗。

就在那天，自己将他留在那个刘毅家的那天，子桑便说了。

她说：“尸姬，你可知道，那仙君残魂归体之日，便是遗忘你开始之日。

一天一天，他会逐渐将你忘记。

最终，你在他心底消失殆尽，不会留下一丝一号的痕迹。

而且，他也不会像你之前那般，有一日会将一切的事情想起来。

换句话来说，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后来人做嫁衣，并且他不会感谢你……

既是如此，你还要救他吗？”

“救。”

“日后想来，可会悔？”

“我没有时间悔。”

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自己……没有时间悔。

若有时间呢，若有时间，自己可会悔？

这个问题，将她问倒。

沉思了会儿，她哑然失笑：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那还会有时间。

与其纠结这种没所谓的问题，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让青华活过来，将这最后的一笔债还完。

让青华活过来，只要让一木祭剑，便可以了。

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但选择的权利没在月十七手上，在巧玲珑的心里。

走掉的巧玲珑离一木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速度也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