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瀚王

霎时,她一个鲤鱼打挺,作出向苍天起誓的手势,“我发誓我真没有调戏你的意思,纯粹说顺嘴了,这个这个,你不要想歪了,我绝对没有想和你巫山云雨颠鸾倒凤。”

传闻中的越描越黑大抵如是了……

哒哒马蹄声回响在寂寥的山路上,巫鸾骑在马上捧着个宝箱,直到现在她的脑子还是晕晕乎乎的,像一团浆糊。

不,不是浆糊,而是塌了个坑,坑里又长出个泡,填平了坑,所以表面看起来和正常人没啥区别,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坑有多致命。

啊啊啊,要疯了,她怎么能干出那么丢脸的事?而且她最后翻身上马的样子,一点也不婀娜多姿,怎么看怎么像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一想到当时无数乌鸦嘎嘎飞过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估计那个男人一定会将此事当成笑柄宣扬出去,他会说有个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女子,第一次见面就主动提出要和他巫山云雨颠鸾倒凤。

她的节操呀,本来就为数不多的节操,现在基本上掉光了,再也无法挽回,万劫不复。

化悲愤为力量,她一掌拍上马臀,赶往城门那边赴日落之约。

火烧云燃了半边天,成群的归雁相伴南飞,傍晚凉风习习,吹拂路边酒家的旗帜呼啦啦作响。破碎的白布幌子在风中凌乱屹立,上书“供客小憩”四个大字,顾名思义这路边耸立的铺子乃是为行路者提供个歇脚地儿。饮口茶水吃点干粮一解干渴饥饿之苦,顺便也休息片刻恢复些元气。

夕阳的余晖照了大片酒家简陋的当垆,洒上一方方积了厚厚油渍的木桌,桌畔稀稀落落的坐了几伙赶路临时歇息的人。

巫鸾坐在其间喝着凉茶,要了一盘小菜一碟花生米,刚刚去城门口看了一圈,大师姐和三十四还没到,应该是小路蜿蜒绕远且比大路坎坷难行,所以才导致二人比她还慢的。

若问她为何不担心他俩被那群人给捉了,答案是肯定不会的,她对自己人有信心,毕竟同窗十几载,他们几斤几两她还是能掂量得清的。

就拿杨柳腰来说,她除了在吃上有一定的造诣外,在武学方面也是个奇才。整个瑶云谷里头,矮子里面拔大个,她怎么也算得上可以继承师父衣钵的传人,前提是不算江月初。为什么要刨除他?因为没人会和他比,干嘛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跟一天才比。

三十四是瑶云谷的一个意外,为何这么说呢?因为两两自由组队训练时,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和江月初对打的,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她现在一闭上眼睛,他乌眼青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她实在很佩服,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她觉得三十四很像皇帝,毕竟除了皇帝老子以外,没人会给自己提前好几十年挖坟掘墓。他的武功上是差了那么一点儿,但不用来杀人,保命是绝对没问题的。

这间铺子地处城门外一两里,凡是进城者皆需路过此地,她挑了一个面朝大门的位置,方便随时观察过往的行人,以便及时看到他俩的踪迹。

远处升腾起一阵浓烟,马蹄翻飞尘土飞扬,一行人到茶铺门口下马驻足,看来是打算进来,店主人立刻迎上前去,“客官,您五位可有什么需要?”

领头的一人道:

“先把我们的马安置一下吧。”

店主人立刻点头称好,牵过马匹栓在侧面草棚的柱子上,招呼客人进店落座,按照吩咐端来十坛烈酒、四斤牛肉、几盘熘炒小菜,并打包三十个香喷喷的刚出锅的馍馍、两大瓶黄齑和二十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