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宫人们忽然临时倒戈,道:
“贵妃娘娘是无辜的,之前那番话是公主和瀚王妃逼迫奴才们说的,她们用奴才们双亲的性命作为要挟,奴才们不得已才听之任之,陛下明察秋毫,请您还娘娘和奴才们一个公道。”
昭懿的笑容僵在脸上,事态到这里急转直下,一发不可收拾,像山洪决堤,水灾爆发,泥沙俱下,淹田毁屋,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但她还是做着苍白的辩解。
“狗奴才,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把屎盆子扣到本宫和王嫂的头上。”
“公主这出贼喊捉贼的戏码唱的真不错,险些让本宫着了你的道,蒙受不白之冤。”
璎贵妃看她的眼神充满戏谑,犹如看一只在深秋里垂死挣扎的蚂蚱,半口气吊着,上不来下不去,简直生不如死。
那看不出岁月痕迹的容颜,用螺黛燕脂描画的更为精致,从眉弯至樱唇洋溢的神情,无一不在彰显着一个讯息:跟本宫玩,你们还太嫩了点儿,在练几年再说吧。
薛颖本就有贼心没贼胆,她习惯狐假虎威,跟着昭懿为非作歹,现在事情被揭穿,她生怕看见沈澄脸上失望的表情,自欺欺人低垂下头,几乎要将脸埋进胸里。
真实的状况比她预想中更为残酷,他看都没看她一眼,从宫人们口中得知巫鸾的位置,神色变了几变,匆忙起身下了高台。
沈柘已经自动把巫鸾归结为挚友一类,一听她有危险,顾不得母妃的千叮咛万嘱咐,追随王兄而去。
沈淮析的眉宇间笼罩上一层铅云,其之浓重,仿如千钧,压迫的众人喘不过气。
昭懿缩了缩脖子,一股凉意直抵脊椎,父皇珍宠她不假,可一旦犯了错,他比谁都严厉。
迷林作为历代皇家禁地,不允许任何人私自擅闯,记得九岁那年,有一次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溜进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被发现了。
素来慈祥仁爱的父皇一反常态,火冒三丈,大发雷霆,一气之下抽了她好几鞭子,抽的她皮开肉绽,浑身火辣辣的疼,那种疼深植于记忆深处,至今回想起来仍隐隐作痛。
她不知道迷林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只知道大雲王朝的掌权者才有资格进入,一代帝王传一代帝王,那偏僻的一隅似乎成了皇帝专属的私人空间,禁止任何不相干的人踏足,违令者死。
“昭懿,你将不知情的人引入迷林,污浊圣地乃是犯了大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禁足宗庙三个月,不准踏出庙门一步,每日吃斋念佛,诚心向列祖列宗反省。”
她哆哆嗦嗦的谢恩,适才以为又要挨顿鞭笞,吓得冷汗淋漓,湿透了背心。
薛颖自知避不过此劫,心一横跪倒,索性申请与她同去同归。
琏妃丝毫没为她们求情,沈淮析愤而离席,文武百官列队随行,璎贵妃亦噙着一抹嘲笑步步生莲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