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监吧。”他淡淡地说,没有对着谁,像是跟空气说话。
但场中的人都知道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是说给大长老听的。
“为什么?”梁羽生皱眉问。
他不知道这是谁?但他知道这个人,代表的是逍遥门门主任逍遥的意志。
他还知道,这个人,就是逍遥门中,他仅有的看不透的几个人之一。
“今晚老爷会请你去他的书房。”那人说,依然淡淡的,仿佛没有把大长老都有些尊敬的梁羽生放在眼里。
梁羽生再次皱眉,沉默少许,最后转身向古洛说:“我帮不了你了。”
他拍了拍古洛的肩膀,颓然转身,离去。
微凉的山风中,隐隐约约传来梁羽生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地牢里能不能生火炒黄豆呢?”
梁羽生说了句顽笑话,却没有人应景地笑。
古洛盯着那人,心头沉重。
这个人是谁?居然两句话就让大长老都感到无可奈何的梁羽生退去。
逍遥门中,还有谁能有比大长老更有影响力?
答案只有一个,逍遥门门主,任逍遥。
古洛深吸了一口冷气,突然感觉到,这才刚初春,天气却如此的冷了。
任盈儿的一声叫喊,证实了古洛的猜想。
“光叔!我要见父亲!”
她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清晰。
叫光叔的那人终于从木头一般,将场中所有人都视若无睹的那种状态中走了出来,微佝的身子低了低,像任盈儿行了一礼,略带一丝恭谨之意,说道:“姐,老爷说了,你再胡闹下去的话,就要禁足了。”
“我……我……”任盈儿语无伦次地说,突然间就哭了起来,眼泪汪汪地,可怜兮兮地走到光叔跟前,拉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光叔,你可怜一下盈儿,就替盈儿求求情吧,光叔。”
最后一个字,她将尾音拉得老长,显得软绵绵的,真真是让人怜惜不已,让听者莫不感到心软。
光叔那一直都毫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一丝苦笑,他轻轻地拍了下任盈儿的肩膀,和声温言道:“姐,不是老奴不帮你,这事,还是得看姐你的表现啊。”
言毕,光叔就转向了刘絮儿,看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刘絮儿知道这摇头代表着什么,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
最后,光叔来到了古洛跟前,拍了拍古洛的肩膀,叹了叹气,没有说话。
又是一阵清风掠过。
光叔走了,留下表情不一的众人。
场中顿时沉默了起来,不多时,大长老打破了这沉默。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他对古洛说。
古洛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任盈儿面前。
他托着任盈儿的双手,看着任盈儿的眼睛,轻轻道:“听絮儿姐的话,不要乱跑,邪不胜正,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言毕,他抬起右手,轻轻拭去任盈儿眼角的泪光,笑道:“傻瓜,都说了老哭会变丑的了,你变丑了,我怎么办。”
任盈儿再也忍不住了,倒在古洛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声音很,泪水很大,很快就打湿了古洛的衣衫。
古洛没有再说话,轻轻地拍着任盈儿的后背。
同时,他用目光向刘絮儿投以感激,刘絮儿微微颔首,示意古洛不必担心。
一盏茶的时间,并不短,可如今,古洛却觉得一盏茶时间,是那么的短,简直稍纵即逝。
一盏茶时间到了,大长老重新走了进来,冷冷地看着古洛。
古洛拉了拉任盈儿,却任是拉都拉不动,心里不禁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