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的手臂被他按着,疼的浑身都在颤,一时没忍住,痛呼出声。
“疼?”顾向席不像刚才那样小心地检查她的伤口,反而将她的手一把丢掉,“这样就疼了?你逞强着要去找人,我怎么就没见你怕自己会疼?”
这段时间,秦暖表面上装的跟个无事人一样,可有谁被人骂成这样,真的无事呢?
她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用这些伤换来证据,怎么能毁在最后的结果上?
“我不是!”秦暖有些激动,身子带着轻微的抖,“我是受了伤,也走不稳路,但我不过是想洗清别人对我的污蔑,把证据给……”
“关行之?”后边的三个字,顾向席替她说了出来。
他怎么会知道的?秦暖有些错愕,本能地抬头,望向了顾向席。
顾向席像是读懂了她眼里的疑惑,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朝床上扔了过去。
秦暖认得,是她的录音笔。去找关行之的时候,她有担心过他会不答应自己的请求,就擅作主张录了音,让他放心。
可这支录音笔,怎么会在顾向席手上?
他去找过关行之了?
既然他知道了她跟关行之的协议,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去找他?
看着秦暖满是惊愕的脸,又想到关行之的所作所为,顾向席闭了闭眼,却没熄下怒火,反而烧得更加旺盛,“你脑子是有多蠢,被别人欺负,被别人赶走,你自己逞能,居然还找关行之谈协议!你是当我不存在,当我是摆设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后边的话,他一下没了声音。
此时的费玲正跟着律师,在警察局协助处理徐灵的事,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秦暖找她,一定是为了视频的事情。
她把自己伤成这样,醒来的第一时间,居然还想着这件事!
顾向席的眸子里射出几分不悦,没回答,转身出了门。
秦暖躺在床上,以她的视角没看清男人眼里的不悦,只以为是她嗓子嘶哑声音小,他没听清。所以大概一分钟后,顾向席握着一杯水回来时,秦暖赶忙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我找我的经纪人有点事,你看见她了吗?”
随着她的话,顾向席顿了一下,眉头轻蹙,却当作没听到般的,走到床边坐下,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然后往秦暖的后脑勺加了个枕头,再将水拿起送到她嘴边,“不烫了,喝吧。”
秦暖望着水杯眨了眨眼,小幅度地清了清嗓子,换了个问题,“我的手机不见了,你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打个电话?”
每句话不离费玲,不离那件事,顾向席恢复下平静心,又有火苗复燃的冲动,开口的语调,也低了许多,“打给谁?”
秦暖被他低冷的声音,问得有些发懵,干巴巴地吞咽了口唾沫,轻声开口:“打给……”
顾向席像是不想听到她接下来的话,将水杯再次递到她嘴边,出声打断她,“先喝水,等会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秦暖是真的在赶时间,她承诺过关行之,只给她三天时间,今天就到期限了,现在哪里来的时间去吃饭?她只想快点拿到证据,把徐灵做的事情公布出来。
秦暖抿了下唇,将顾向席的手推开,“我是真的找费玲有事,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现在得去跟关八爷……”
最后的一个“爷”字,秦暖只发了一半的音,顾向席突然将手里的水杯,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
随着的“砰”的一声,秦暖吓得急忙止住了声,本能地掀起眼皮,去看床头柜上的玻璃杯。
男人这一下,使出的力道很大,一半的水被溅了出来,撒在床头柜上,水流顺着木质的桌面,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而那双握着杯子的手,气愤的缘故,曝出了一条条清晰的青筋。
可能这个世上不会有人理解,一个位高权重,几乎掌控着s市经济命脉的人,会有过自杀的念头。
但顾向席,确实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