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满腹疑惑,却又哪里敢去问?直到顾向席不留情面的怒骂声,她一愣一愣的缓了好半会儿神,才意识到,安娜哪里能替代掉秦暖的地位,顾向席根本就在讨厌她啊!
管家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似的,解释道:“少爷,不是我,是钟叔要我们好好招待安娜小姐的……”
“钟叔?你到底把谁当作是付你工资的人?你不会……”顾向席正在气头上,本能地继续骂,忽然想到这些天他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后边那句“打我电话”就收了声。
钟叔做什么都不让他操心,偏偏某些事情转不上弯,大概是不想让他在处理那件事上分心,直接就让管家招待安娜了。
顾向席狠狠地皱了皱眉,又冲着客厅里的人劈头盖脸地骂过去,“往后,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让别人踏进这个家半步,听明白了没有?”
说完,他边往楼上走,边冲着管家丢了句,“让外面那个人给我出去,还有,把她碰过的东西给我里里外外打扫一遍!”
在院子里捡了衣物首饰,打算跑进来避雨的安娜,听到顾向席的话,暴躁地想要去踢门的动作,蓦地停住了。
她怔怔地保持着踢门的姿势,什么叫她这种女人弄脏他的地方?什么叫没他的允许,不能让别人踏进半步?什么叫让外面那个人出去,还要把她碰过的东西打扫一遍?
那么秦暖呢?她就可以随意出入,不会弄脏他的地方?
秦暖不过是被顾向席抛弃的女人,凭什么要有差别待遇?甚至扔她的东西,把她形容得那么不堪?
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在外头淋了雨冻的,安娜浑身一下一下地发抖,她抱着东西将门踹开,想都没多想地扯着嗓门质问了起来。
她倒吸一口冷气,想要逃跑的腿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感受着,仿似能把空气凝结成冰霜的寒意,一步一步朝她直逼而来。
安娜缩在角落战战兢兢的,在顾向席离她仅有一步之遥时,被逼到绝境怕到极致的她,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忽地尖声否认,“向席,你不要听管家乱……”
安娜的“说”字,只发了一半音,顾向席快速从她身边跃过,带起一阵风,她愣怔了一秒钟,后边的话凝滞在了嘴边。
顾向席从不打女人的,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何况那个女人永远不会回来,也就是说顾向席不要她了,为一个不要的人,他哪里会跟她动气?
冷静下来的安娜松懈下一口气,眉眼挑了挑,望向管家的眸光泛起一丝恶意,都怪这个老女人挑拨离间,要不是她多嘴,也不至于惹恼顾向席。
她得意地冲着管家勾了勾唇,正要开口骂她,就见管家撑大眼睛一脸错愕,接着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砰”的一连串声响。
安娜蹙了蹙眉,诧异地转过头,看见顾向席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只箱子,正往楼下倒东西。
被倒出的物品重重砸在楼下的地面上,发出一阵阵破碎的声响。
东西掉落的速度很快,映入眼帘的时间连一秒钟都不到,安娜还是认出来,那些是她的化妆品!
她来不及细想发生什么事,尖叫一声,迈腿冲过去阻止,但顾向席随手一丢,空箱子被他丢了出去,然后仿佛无事般的转过身,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衣帽间。
安娜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一地砸碎洒出来的化妆品,还有她特地带过来珍爱的首饰,再看着空空如也的化妆台,她忽然明白了什么,飞速地往衣帽间跑。
可是,顾向席已经提着一堆衣服和行李箱出来了,毫无疑问,这些也是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