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亚司会怀疑，孩子不是东方冥月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上官亚司怀疑小鬼头不是东方冥月的，还有另一个原因——

东方冥月若是纯正的中国血统，这件事倒是比较难判断。

可偏偏，东方冥月有意大利血统。

当然，也可以说，小鬼头完全遗传了烟华。

东方冥月就是例子——

他完全遗传了母亲的相貌，如果不说，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混血。

但那又如何？

东方冥月身上，还是流着异族血统。

他蓝色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东方冥月并不喜欢这一半的血统，平常都戴着有色瞳片。

不过，这并不代表，东方冥月就是纯正的东方人。

同理，小谦如果真是东方冥月的孩子，不可能身上一点点外族的特征都没有——

不管是轮廓、眼睛、鼻子、嘴巴、还是气息……总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东方冥月的影响。

小鬼头要真是东方冥月的孩子，至少会有一个地方像东方冥月，不会这么彻底地不像的。

“但是？”

“东方冥月有可能真的像他妈妈，所以才看不出来，他是混血。”上官亚司顿了顿，“但是烟华，你忘了最关键的一点。”

“什么？”

“东方冥月的眼睛，是蓝色的。”

烟华仿佛被敲了一棍似的，猛然醒悟——

“你是说……”

“要知道小鬼头到底是不是如东方冥月所说的那样是他孩子，也不是多难的事。”

“要……怎么知道？”

“dna鉴定。”上官亚司勾唇，微微一笑，“你自己是医生，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有想过？”

“……对……还有dna鉴定这个方法……”烟华点头。

她真是糊涂了，居然没有想到这个方法——

想知道小谦和东方冥月之间的关系，做个dna鉴定，就什么都清楚了啊！

而且，他们现在就在研究所，任何器材都有。

最快一星期，最慢半个月，就会有结果了。

只是，东方冥月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愿意……

如果东方冥月不愿意……

应该不会。

东方冥月对小谦改名字的事反应这么强烈，说明他很在意小谦，dna鉴定结果一出来，证明小谦真是东方冥月的儿子，对东方冥月是极为有利的。

这也是烟华担心的一点——

她担心，dna一鉴定，所有的事情，会彻底被打乱……

首行，小谦那边的解释，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再来，就是她和东方冥月几年前的婚礼。

最后，才是小谦跟着谁，她和上官亚司、东方冥月两个男人，该怎么办……

问题真的太多太复杂。

烟华不能不慎重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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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来覆去思考了好几天，烟华最终还是决定，去找东方冥月——

烟华一点也不敢低估沈天晴的能力。

当年，她既然有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混进烈火集团的佣兵学校。

今天，自然就也有办法，混进研究所来。

说不定，沈天晴已经打听到了研究所的位置，现在正赶过来……

“啪——”

手突然一抖，杯子掉在桌上，牛奶洒得到处都是。

烟华急急地起身，去抽面纸。

动作太极了，直接把杯子弄翻——

白色的液体，瞬间把桌面全给弄脏了，还滴滴答答……不停地往下淌，长毛地毯上也全是牛奶。

“……”

上官亚司迅速地收拾。

桌子擦干净、毛毯换掉。

一切都弄干净之后，他才重新坐下来，审视着烟华，“东方冥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烟华的性格，不可能突然之间慌乱成这样。

东方冥月一定是说了什么，才会让烟华这样。

“没什么……”烟华的声音干巴巴的，连自己都快要认出不来了。

“烟华，你不是这种吞吞吐吐的人。”上官亚司握住她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东方冥月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烟华抬眸，看了上官亚司一眼，唇微微地蠕动着，欲言又止。

上官亚司也不急，就等着。

烟华想了很久，大概快有十分钟，才终于决定，把话摊开来说——

没办法，她就是那种藏不住话的人。

这些事不说出来，烟华会寝食难安，一天都没办法淡然。

“沈天晴……”烟华停顿了下，“东方跟我说了沈天晴的事……”

烟华用最简洁的话语，将在东方冥月书房看到、听到的一切，复述了一遍。

上官亚司听完，久久没有回答。

脸上的表情，也一下子就消失了。

烟华甚至还感觉到，上官亚司的身体震动了下。

烟华一看他这副神情，就知道不需要进一步求证了——

东方冥月真的没有骗自己。

当年，上官亚司和沈天晴，的确是发生过那些事。

……

……

……

面对这样的情况，烟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

沈天情……上官亚司没有想到，六年后，自己会再一次亲耳听到这个名字。

而且，还是从烟华的口中说出来的。

一片静默。

上官亚司至少沉默了有十秒钟的时间。

“除此之外呢，他都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跟我离婚。”

烟华看了他一眼，点头，把自己心里的担心告诉上官亚司了——

她担心沈天晴会对孩子不利。

“你若是担心研究所不安全，我们现在马上就回中国。”

“回中国？那小谦怎么办？”

“我令人照着这里的样子，在上官家建了一个一样的研究所，所有人都可以同时转过去。”上官亚司当初让人建造研究所，只是不想烟和孩子继续呆在这里，呆在东方冥月的势力范围，并没有想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