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见她对那盏花灯格外关注,似是带着喜欢跟惊叹,于是才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对着隐在暗处的魏延略微颔首。能入的她的眼,也不枉费他早早派人去京城快马加鞭的将此灯送出,还费心费力的设下此台。
要知道,虽然百姓多只认五彩凤凰之名,对鸑鷟并不熟知。可对于他来说,鸑鷟可不仅仅是恩爱相随的化身,更是王府正妃可用的图腾。
随着台上接连出下谜题,台下的男子大多为博美人一笑而尽力思索。从简单的猜字谜题,到化用诗词歌赋的藏头词,若非有些见闻只怕连猜第三盏灯谜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台主规定,若是第一局未猜测的或是猜错的人,就会失去下一场猜题的机会。而猜对的,则会按着先后,由最先猜出的那位将花灯取走。
而萧清朗,每一次都恰在第二名时候猜出。如此,倒是让许楚可惜了许久。
并非许楚不愿意动脑子,实在是她最不擅长古人猜字谜的事情。
像“砦门重映照残月”,“自有秋色伴西楼”甚至是“左拾遗右补阙”,听着都是文雅至极,可许楚却一个都猜不出来。
到底她与大周朝相差几百年甚至于几千年,能重新学习繁体字跟验尸典籍,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若要让她猜字谜,还真是有些为难。
“一点周瑜不良,三战吕布刘关张;口说魏王曹操,十万雄兵犯疆;一旦赤壁大火,四川刘备称王;目下孔明献计,八千子弟投降。”
这一谜题出口,许楚心里倏然一惊。在她所看的大周史书上,并没有前世熟知的三国一说,而今这谜题
萧清朗见许楚目露疑惑,于是解释道:“几年前曾有位名叫湖海散人的书生,常年以写话本为生,而此话本就是出自他手。曾也被京城一些书商售卖,只是后来那书生凭空消失,从他手中唯一流出的那本三国演义也就成了孤本。”
三国演义?湖海散人?那岂不是罗贯中本人?不对,不可能是古人罗贯中,若真是他,那以他的才学,绝不可能就此湮没在市井之间。
许楚双目瞪圆,要是这样说来,岂不是说她曾经的猜测是真的,除了她之外还有人穿越而来了?
“公子可知道那人是谁?”
萧清朗摇摇头,“当时我曾暗查,却丝毫没有结果。因为只是话本,所以我就未在注意此事。”不对,
萧清朗乜了他一眼,点点头重复道:“此话不假,奸商。”
这下花无病简直被噎的欲哭无泪了,要说奸商,可不就是他自己么?萧清朗虽然也有些产业,可严格算起来,他并不经营。而自己,则是以商人身份开了饕餮楼
几次三番的被打击,偏生他每一次都还兴致勃勃百折不挠的想要揭一揭萧清朗的短处。然而,每一次,结果都不尽人意。
天色渐黑,华灯初上。打发了蔫巴巴的花无病后,萧清朗就寻到许楚房门口。
“小楚,可要同游锦州城?”
里面沉默无声,甚至连灯光都没有一丝。
他无奈的叹口气,继续说道:“派去青云镇详查宋家的人回信来,说宋德清昨日离开了镇上一路往锦州城而来了。恰好,今夜宋德容也要携带宋夫人街市观灯,以示官民同乐。按着路程算,俩人大抵会撞到一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自内打开。许楚绯红着脸颊,压着羞涩疑惑道:“宋德清妻女接连被害,且其妻过世不足百天,按着大周律法来说他应该在老宅守孝百日。怎得突然要来锦州城?”
萧清朗见她肯出来了,心里的石头才缓缓落下。他摇头说道:“缘由暂不可知,不过应该与宋德容有关。”
一边说,他就调转脚步往外走去了。自然地,许楚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看卷宗中,他们两家曾经关系也颇为亲密,甚至他们一家在锦州城落脚时候,也只与宋府只有一墙之隔。可是打前几年起,就好像生了隔阂。倒是宋德清对宋老太爷跟宋老夫人还算孝顺,时常探望照顾,奈何咱们大周没有分家从嫡长的规矩,多是跟地位发展最好的子嗣生活,所以身为州官的宋德容就理所当然的将二老接在身边照料。”萧清朗看了她一眼,见她陷入深思,于是说道,“而生隔阂的缘由外人不得而知,甚至旁人问起,他们俩也都闭口不提。”
“你说,会不会也跟杨姨娘有关?”许楚臆测。
此时,二人已经出了院门。却见外面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放眼望去花灯流转,流光溢彩宛若星河。如昼的花灯首尾相接,明烛夜空,灿烂辉煌,蔚为壮观。
绚烂的灯火之间,萧清朗回首浅笑着伸开右手看向许楚。他并未开口,只是眉目之间已然满是情意。
街道一侧,褪去繁华跟热闹,就好像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一般。而那如银河一般的灯火跟花楼,也成了点缀。
“小楚?”萧清朗挑眉,软语温声的唤道。
满城喧嚣中,突然静默的许楚突然绽开一个笑容,她深吸一口气往前一步,将手放入那个已经微微有些凉意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