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到恨不得所有想见的人都过来陪陪我看看我。
但我知道,我最想见的那个人,他不可能。
他最多只能以萧氏总裁的身份来礼节性地慰问我一下,却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来照顾我,甚至连一句暧昧关怀的话都不能说。
明明我和他那么亲密无间,所有夫妻在夜里的那些事儿我都只和他做过,可他却永远不可能我真正的丈夫一样来陪陪我抱抱我。
就连杜问卿都可以,他却不能。
永远都不能。
心里痛得让我几乎承受不来,我用遥控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到最低,胡乱地翻着电视节目。
什么都看不下去。
我现在的情况,要看得下节目我都会佩服自己的冷血,我想,我到底还是没真的冷血到那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躯映入眼眸,我迅速又将频道按回去,继续搜寻刚才那个节目。
是娱乐频道的新闻,已经接近尾声。
路锦言和丁芙蓉当着万千人的面,无数媒体的面,将一枚订婚戒指套入了丁芙蓉的纤纤玉指。
那场面,真是羡刹天下人。
我彻底地僵住了,死死盯着屏幕上春风拂面的一男一女,有寒意从我脚底升起,迅速蔓延到全身,像瞬间掉入了冰窖,冷得我直发抖。
我用力地将被子抓紧,盖牢自己,可还是觉得冷。
寒意从四脚百骇又浸入骨髓,冷得发痛。
好,很好!
他终于做到了,从此以后,我和他的距离,更加像隔着银河星辰,永生永世都再无希望。
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之间竟然释然了。
没错,这才是我和他的结局。
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的结局,现在来得也没有那么猝不及防。
我特别冷静,比任何时候都冷静,我所有的疯和狂都早已经在当初把萧氏转给他,以及我爸和宅子一起化成灰的那一刻,全部都用尽了。
手机铃声响起,我这才从那片恐怖的火海里清醒过来,缓缓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到上面无数通未接电话。
湘雅,米朵,柏燕,柏珊,邓静文,还有路锦言。
我家里那场大火一定早已传遍申城的大街小巷,他们肯定都是得知后第一时间联系我。
我很感谢杜问卿没有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接听这些电话。
这次跳动的号码仍是路锦言。
他似乎打了三个未接来电。
看那样子似乎是一天一个。
他一向理智,也很有自持力,我没接听他也没有在一天里不停地重复打。
我按下接听键,可我嗓子太干太痛了,用手捏着嗓子才勉强挤出了一个喂字。
“醒了?还好吗?”他嗓音很柔很缓。
我才止住的泪水再次因心软和心酸又涌出来,说不出话来,我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说不出来别勉强自己,我让柏燕过去照顾你,被姓杜的婉拒。”
他应该是很不爽的,他每次看我和别的男人哪怕单独见面都会发脾气,那次杜不卿不过抚了下我的头顶,他就强行命人把我一头长发都给铰了。
可是这次,他没有动怒,他一点点的柔情,我便会丢盔弃甲心防崩塌。
我抹了把眼泪,干哑道:“我给你发信息。”
“好。”他很顺从地应下,而后等着我先挂电话。
“杜问卿救了我,要不是他,我已经和我爸一起化为尘土,我现在这条命,是杜问卿给的。”我打完这行字,仔细地斟酌了又斟酌,最后一咬唇,毅然决然地给他发了过去。
发完后,我的心便吊了起来。
一直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音。
他那么聪明的人,自是看出了我信息里的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念着我这会儿死里逃生刚丧亲人,还是他现在已经压根就不再在乎我的去留,总之一直到杜问卿给我买完粥回来,手机都安静着,他一个字也没有回我。
“按照医生说的,我给你只买了清淡的小米粥,等身子恢复些,再带你去吃好吃的。”杜问卿帮我把床上的餐桌支起来,又来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