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你,萧潇。”他在那边疲惫地说。
“我们俩还客气什么?”
他顿了顿:“萧潇,要不,你先回加州吧?”
我心里一疼,却笑道:“怎么?反悔了?”
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沉地说:“对,反悔了,家里出这么多事,我有什么资格独自幸福,而且萧潇,我可能……再不会去加州了,我不会去了。”
我眼里有些发痛,却依然保持住笑:“没关系呀,你在哪我就陪着你在哪,除非你不要我了,到那时候,不用你赶,我也会自己走。”
他叹息了一气:“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不要你。”
“那就别再说这种傻话!”
挂了电话,我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只要我们坚持,只要我们相守,这一切迟早都会过去。
晚上,杜问卿没有过来。
他要去他家里陪他妈妈。
临睡之前,我们又通了一个电话,无非是些互相打气的话语。
但我知道,这些话,于目前的情形来看,根本毫无用处。
睡不着,我裹着睡衣,坐在飘窗上,看着远处忽明忽暗的灯火。
有几个镀着灯光的字体在黑夜里分外清晰,那是欢悦居。
我和那个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现在,怕是那个地方,他都忘干净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老天到底是怎么在安排我们,为什么会如此冤家路窄,我越想安宁越想逃离是非逃离那个人,却反而被他牵引得越牢。
早上,我下厨炖了一锅阿胶乌鸡汤,用保温筒装好,打车送到杜问卿家里。
他接到电话跑出来:“怎么这么早出来?”
“给你和阿姨炖了点汤,你们趁热喝,这些天一定很累。”我看得出来,这一夜他肯定也没怎么睡,黑眼圈已经越来越重。
“以后早上多睡会,这种事等睡醒了再起来做也不迟。”他满是心疼,接过保温筒,伸手替我撩了一下耳边被风吹散的发,“走吧,跟我进去。”
路锦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只胳膊肘撑着车窗沿,扫了一眼过去,幽幽地说,“你这是在找话题和我搭讪?”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起了曾经的一幕。
那次也和此情此景差不多,他亲口对我说,你不是我的员工,不需要费尽心思找话题,喜欢怎样就怎样待着。
那一幕现在想起,竟似隔了万水千山。
我继续扯着僵硬的脸:“看来是我的搭讪方式太老土太没新意,路总一听就猜出来了。”
他突然轻笑出声,“倒也不是,我刚才没说话就是在等着萧助理找我搭讪,你继续,看看能不能让我感兴趣,可别说些没意思的话题。不过,我对萧助理有信心,想必会别出心裁,让我满意。”
我情不自禁地借题发挥道:“不知道路总有没有听过这首歌演唱者的故事?她盛极一时,为了保持好身材,导致心理偏激,最后因为厌食症而死,所以不论一个人拥有的再多,还是要保持心态平和……”
“打住!你是在给学生上课吗?”路锦言皱眉打断我,而后他加了一句,“来段荤的。”
我抿抿唇,“有一对男女相爱了,结果男的塑胶过敏,女的药物过敏,后来……”
他听的没什么表情,“结果呢?”
我问他:“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路锦言微微挑起眉看我:“什么都不用?”
“不对。”
“外面?”
“不对,你再猜?”
“有了就生。”
我一本正经地摇头。
“说吧,结果是什么?”他微微叹息了声问道。
这时车子已经到了我和杜问卿住的那栋公寓楼下,他停下来,我解开安全带后才扭头告诉他:“结果是他们分手了,因为他们觉得这是老天不承认的孽缘,强扭的瓜不甜,他们都可以找到更合适的。”
我说完,迅速去推车门要下车。
腰间突然被一条有力的手臂环住,只轻轻一带,我便栽进了男人散着淡淡香水味的怀里,他低声,“胡说八道!什么孽缘不孽缘,先干了再说!”
我心脏猛地狂跳,用手不着痕迹地隔开在我和他胸膛的位置,强作镇定地说,“路总,我不过是在讲故事。”
“故事么?”他是什么人,不管我做什么小动作,一下子就能被他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