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还因紧张而崩着的心顿时僵滞了。
路锦言更是俊容瞬间地沉冷,将手里的证件重重拍在他们的办公桌上,嗓音如冰:“把眼睛放亮点,给我把资料看清楚!”
我这才知道,今天早上柏燕送过来的,竟是路锦言的户口簿。
心情更加复杂,想必他家人还是不同意,甚至把他户口簿等证件都没收起来,结果他直接让柏燕连夜去偷了出来。
两名公证员因为路锦言的突然发怒脸都吓白,手指微颤拿起桌上的证件一样接一样地细看。
刚才那名热情的公证员看到我身份证上的名字眼睛都瞪大,而后才诚惶诚恐怕地低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因为很仰慕三少,一直在关注您的新闻,还以为……对不起对不起,萧小姐,请您原谅……”
“没事没事了。”我看他那样,也于心不忍,无所谓地摆手道,“在哪照相,带我们去吧。”
照完相,再签字按手印,后面那两个公证员在我们俩面前压根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气氛凝重又严肃。
到后面,别人都要宣誓的过程也直接略了。
拿到两本证件出来,外面大堂里还排着长长的队,看来今儿还是个挺好的日子,结婚的人这么多。
原本公证员发给我们一人一本。
刚走出办证大厅,路锦言便从我手里把我那本也夺走,和他的一本一起塞进他大衣兜里。
“一人一本,你抢我的干嘛,还给我!”我不满,扑他身上要去他兜里抢。
“东西太重要,你保管我不放心!”他开了车门锁,大步进驾座。
我坐进副驾座,继续要去抢:“我都还没看清楚,你再给我看一会儿,看完再给你保管,我才没空保管这玩意。”
他这才拿了那本又扔给我。
我翻开,看着上面鲜红鲜红的章印,以前我们俩头靠头的照片,印在同一页上的名字,一瞬间所有的艰难前路都给忘记了,心里像盛开出了一团团的巨型烟花,砰砰砰地激动不已。
第一封信,不能写得太直接,这种以情动人打动人心的招儿,大部分女人都受用,方式就得循序渐进,且坚持不懈。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若用心,一天看不见,就用一星期,一星期没起作用,就用一月,一月打动不了,就用一年十年数十年,人的感情,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大抵都经不起水滴石穿的坚持。
更何况,身处豪门什么都不缺的女人,尤其看重诚心,当年我妈就最吃这一套。
昨儿我也看出来了,路老太太对风信子花的喜爱,比我妈对梅花的痴爱少不了几分。
柏燕和柏珊已经吃完早餐,正要开车去公司上班。
我追出去,将花束塞柏燕怀里:“麻烦跑个腿,帮我送到路宅给路锦言的母亲,一定要亲手送到她手里!”
“给老太太送花?”柏燕不解,“为什么呀?”
“咱这招叫以情动人,跟姐学着点,以后想泡仔就用这招,百试百灵。”我嘻嘻笑道。
她们两姐姐齐齐嘴角一抽,哭笑不得:“讨好你婆婆能和泡仔一样么?这招行不行得通啊?”
“不试怎么知道?赶紧去吧,花送得越早越新鲜!”我将车门给她们关上,挥手,“谢了!”
车子驶走。
“你又搞什么名堂?”路锦言在我身后出声。
“你没进屋啊?”我跑过去挽过他的手臂,“放心吧,是好名堂!”
“我能信你?”
我不搭理他的话,手伸他大衣兜里去掏:“车钥匙呢?不是要去什么地方吗?我来开车!”
“看你跑进跑出,妆都成了什么鬼样子!”他握住我手腕,把刚带出来的我的包塞我手里,又把我推进副驾座,系好安全带:“把脸上的妆补一补!”
我搞不清楚要去哪里。
不过看他衣装隆重的样子,想必是很重要的场合,便由着他开车,从包里拿了化妆盒出来,细细补妆。
车到地方,看到那门口的民政局几个字,我一下子懵了。
路锦言下车了我都不知道,还望着那几个字发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