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得心惊肉跳,手机在兜里响起来。
我看了一眼,是魏江。
“还没散吗?”他在手机那端问。
我连忙走出宴会厅,到稍微僻静的地方,“嗯,还没呢。”
而且看里面的阵势,今儿晚上怕是没那么容易散场。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你少喝点,没睡好又喝太多酒明天会头痛。”他叮嘱道。
我化了那么浓的妆,没想到他还是看出来我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心里微暖,我笑了:“知道,你放心,我都没怎么喝,也没人要跟我喝,全都抢着跟路锦言喝呢。”
“他也去了?”
“对啊,他是这次的主办方嘛,我们这次演出成功,其实还得感谢他给了我们这个机会,舞团的人都很感激他,都在跟他敬酒呢。”
“好,散场早点回去休息。”
“我知道的,你这会儿应该回酒店了吧,早点睡吧。”
挂了电话,我快步又回到宴会厅。
那边的场子还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从无数的人头里,我隐约看到路锦言和许朗两人都已经喝得面泛晕红。
不由得心里微紧,握紧手机向那边快走了几步,到底还是停下步子。
我找不到过去关心他的理由。
不由得跺了跺脚,暗暗恼火,他明知道会发生怎样的情况,也不知道防备着点,这样喝下去,他那幅胃怎么受得了。
他可比不得我们舞团里那些二十来出头的小年轻,再没个几年都快四十的人了,还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应付应付不就得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他这么傻。
懊恼着,从人缝里看到路锦言又一气儿喝了两杯。
我再也站不住了,蹬蹬蹬快步过去,挤开人群,猛地将路锦言又要端起的酒杯夺了过来,环顾众人歉意道:“他都多大年纪了,你们也不怕把他给灌出事来,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啊,要真出事十个我们这样的舞团都负责不起,佳情,快,去酒店开间房,你和许助理把路总送房里休息去,你们要还没尽兴的,我们再接着吃,接着喝怎么样?”
我都没敢再看路锦言,埋着头快步走了。
到楼下,魏江将车子已经开到门口。
我坐进去,他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看了看他,我挤出微笑:“没什么,就是说明天的演出,交待了几点要我注意的地方。”
“注意的地方?在电话里说不就行了,他们经常这样折腾你吗?”
“没有,这些天都没有说过什么,可能明天压轴,他们更重视吧。”
车子启动,我下意识扭头,从后车窗看向刚才所待过的办公室落地窗。
那里似乎隐约有一道黑色的影子。
我心里一紧,像做了贼似的,迅速收回视线。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里时而想着被人盯梢的事情,时而又想起许朗说过的关于丁家的事,这些年,我一心在舞蹈和孩子身上,忙得有时候连吃口饭都得抢时间,哪里还会有闲情去看什么新闻报道。
就是我们自己舞团的新闻,我都从来没有看过。
要不是白珍告诉我,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默默无闻的伴舞,压根不知道在业内早已经颇有名气了。
我想起许久以前的朋友米朵,在手机里翻了一遍,还真找出了她的号码。
连忙拨过去,却显示对方号码已过期。
看来她换号了,不过像她那种女孩,就算丁家倒了,丁父坐牢,她也有的是法子全身而退。
只是再也联系不上,我还是挺惋惜。
不管她选择是怎样让人唾弃的生活方式,但她其实为人挺仗义,有时候我还挺欣赏她的那份洒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那种。
凌晨四点来钟,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
我依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立马就拿过来翻开看。
是许朗发来的。
猜得没错,的确是花丽杰没错。